莫子离已经在两年前娶了唤云为妻,其实,早在四五年前白氏就做主给唤云开脸儿了,府中上下一直称唤云为云姨娘,莫子离待她算不上好,但也不坏,至少不排斥她的服侍,两年前,唤云为他诞下一女,老夫人开了口,将她扶了正,成了莫子离的正室夫人。
唤云很满足,从一个衣食艰难,三餐不继的农家女,摇身一变成了华光万丈的理国公府少夫人,虽然丈夫只是把她当成了某人的影子,但是她并不觉得委屈。
她很爱他,很爱很爱,爱到了骨头里,所以,她愿意等下去,她相信,只要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终有一日,他会忘记那个人,心中只有她自己的!
闲话休叙。
且说菲儿把东西送来后,也一直板着指头盼望着见到弟媳妇的日子,武儿也期待不已,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大哥等了这么多年。
武儿已经二十一岁了,是个性情温和,与世无争的胖子。虽不是那种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肥胖,但也身材匀称的文儿比起来,略胖些也是有的。
他虽然身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却不愿出仕,考中的那个功名,也只是为了安慰父亲而已,其实,他喜欢的和长姐一样——经商!
从小时候长姐带领他们开第一间铺子开始,他就对经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希望自己可以取代姐姐,成为大晋国最富有的人,然而,这个愿望她却从未跟家人提起过。
父亲一直希望他和哥哥能官拜公卿,光耀门楣,而在大晋,人的等级划分是非常严格的,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的最底层人士,一般公卿之家是不屑于为之的。想当初家里是因为吃不上饭了,才同意长姐出去做生意的。
现在,家里已经广厦千万间,奴婢仆从无数,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去做生意赚钱养家了,所以,就算他提出要去做生意,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瞒着家里偷偷的开了两家铺子,一家是皮草行,一家是典当行,生意都十分火爆,每月赚三五百两银子绰绰有余。
可惜,他做生意须得偷偷摸摸的瞒着家里,不然,若让他放手去做的话,每年赚三五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现在正是腊月,他的皮草行生意最红火的季节,每天都有几百两银子的交易。他也赚的钵满盆盈,十分惬意。
为了迎接未来的嫂子,他还特意留了两张上好的墨狐皮,准备给未来的嫂子当做见面礼,家中过年的东西都已经置办齐备,就等着哥哥嫂子回来过年了。
腊月十九这天,他正在家里陪父亲下棋,忽见他的小厮药锄走进来,对他说:“公子,适才建安侯世子派人送信过来,中午要请您在聚香阁吃饭,您看……”
穆仲卿听了,撂下棋子说:“既然是同窗相邀,就去吧,男子汉大丈夫,须得广交好友才能在外面吃得开,但记住了,不可到外面胡闹,更不可在外面做什么有辱家门的事……”
武儿答应着,虽药锄出来了,一到外面,药锄便小声道:“公子,适才咱们皮草行来了个花子,拿着一份皮草行十几年前的地契房契,说咱们皮草行是他的,他只是离开了十几年,因故没能按时打理皮草行而已,还要去应天府告您,说您巧取豪夺,强抢民财。”
穆崇武诧异的说:“我真金白银买下的皮草行,怎么会是他的呢?八成是个疯子或是骗子吧?”
药锄道:“这个花子咱们铺子里有个老伙计认识,从前是咱们这家铺子第一个主人的入赘女婿,咱们这家皮草行当初就是为了考验他开起来的,等这个人入赘后,老东家就把这皮草行给了他,让他做了皮草行的掌柜。谁知这小子是个蠢货,成亲第三天便闹着要回去祭祖,其实,祭祖是假,回去见他的姘头才是真的呢。再后来,不知怎地,听说为了给他的妓女姘头赎身,偷了人家东西,被下了大牢,一关就是十年。”
穆崇武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个人,我恍惚记得小时候听母亲和姐姐说起,好像是从前青县县令沈家招赘的女婿,叫李靖还是李青了?还是个秀才呢,别人都叫他李生,当时他入赘沈家,很多人都说他有福气,去了沈姐姐那个好的女人,没成想竟混到这般田地了,真真是可惜了!”
“就是呢,奴才也是听人说的,这花子曾经是个秀才,还是廪生呢,可惜为了个妓女,先是被革了秀才的功名,然后又为她坐了十年的大牢,出来时差点儿死了,那妓女却早就嫁人生子了,他人在病重,无处可去,还是庙里的和尚好心收留了他,让他在庙里养病,听说养了两三年才养好,病一好就挣扎着,一路要饭进京,找沈大人和他娘子了。”
“呵呵,他大概还想着沈姐姐能为他守身如玉,或者还在等着让他做夫婿吧,真是可笑啊!”武儿憨厚,很少笑话人,今儿听了李生的行径后,竟破天荒的笑起来。
药锄也笑了:“就是呢,想当初那么好的机会他没有把握,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才想起后悔,见沈家搬走了,居然还异想天开的想收回铺子,天下间怎么会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武儿笑道:“凭他怎么无耻,不是他的,终究到不了他的手去,他要是不服,就让他告去,别说他手里的两张地契早被作废,就算是没作废的,也没见谁能在大晋国告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