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是白话诗,可惜啊!”
不知是谁发出一句叹息。
是的,当下文学主流还是那些工整严谨的古诗,这种白话诗在真正的古诗大家眼里是不会认可的。
又是一阵沉默。
“时代更换,亘古不变,如今古诗已繁衍到极致,写来写去就是那些,这种白话诗虽然格式用词不严谨华丽,但只要渐渐被大家接受,为何不能成为主流呢?”
“白话诗用词广泛,不受拘束,倒也……”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这是没什么卵用的。
轩辕朝文风鼎盛,大家何其多,除非是那些大家认可,否则任凭底下人如何折腾,也翻不起多少的波浪。
文学大家大多是读了几十年书的老顽固,这种格式已经在脑海中甚至灵魂中根深蒂固了,如今要突然打破,可想而知会得到怎样的反驳。
“哼!不知所谓,随便几句话也能叫诗?”张紫儿绝对是气氛破坏第一人。
长乐直接看向了姬伊人,“我这篇比你的,如何?”
如何?
姬伊人脸色很不好看。
众人脸色也变得很微妙了。
这哪叫比诗?
这是在啪啪的打脸好吗!
两首《一切》,前者全是人情的冷漠,人生的挫折、苦难、失望……层层包围打击一起袭来,是阴暗的呐喊!
而后者是拯救悲观和迷茫,给人希望,让人奋进向上,最后结尾处带了淡淡的嘲讽,嘲讽那些被所谓困难打倒的人,又给予了力量。
每一句都把姬伊人压得死死的,简直是踩在脚下了。
姬伊人冷着脸,抿紧了双唇,没有说话。
她的脸色很白,这种结局,她从未想到,她知道长乐的底细,乡野之人,能读多少书?
长乐想了想,道:“看大家的表情,我想已经知道结果了,那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放肆。”姬伊人冷喝一声,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保持清冷高贵了,“我乃是八品女官。”
“你现在,应该看清自己是什么人了吧。”长乐眼眸一转,望着她,认真的说道。
“你是在威胁轩辕朝的女官吗?”张紫儿的面色也是难看至极。
这种局面也是她没有想到过的,那可是入了陛下眼的姬伊人,才华强横的姬大人,但此刻,却被赵长乐压了一筹。
这个比试是她和姬伊人商量好了的,也是她伸出脚把李真珠绊倒,为的是激怒赵长乐,然后再由姬伊人提出比试,狠狠地羞怒赵长乐一番,所以姬伊人才会答应输了就道歉。
那是因为她一直说,这是一个不可能输的比试,只不过是为了单纯的羞怒赵长乐,好让她出出气,让那个出身卑微的赵长乐吃点苦头,让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是何其悲惨。
然而那个出身卑微的人,此时却以绝对的才学碾压姬伊人,还要姬伊人履行承诺。
不仅她们没有想到,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而且差距是那么的明显。
“威胁?刚才你所答应的事,就这么快遗忘干净了么。”长乐看着她们,淡淡的说道。
姬伊人神色冰冷,丝毫不为所动。
“今日是祖母的寿辰,大家都是来吃酒的,何必闹得不愉快。”赵暮雪走了出来,脸上的微笑如春风,“还望大家给个薄面,此事就此罢了吧。”
长乐转而看向了她,平静的开口,“为什么之前你不出来?现在她落了下风,你就出来说一切都算了?”
赵暮雪的微笑很僵硬,“你这话却是有酸味了,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大,到了祖母面前,可就不是这么容易算了的。”
“我哪里错了吗?”长乐想了想,认真的问道。
赵暮雪语凝,她只是想摆出蒋氏来压长乐,让长乐明白自己是人在屋檐下。
若真要到蒋氏面前议错,恐怕丢面子的是姬伊人,甚至她也会在蒋氏心里落个不明事理,处事不当的罪名。
蒋氏是最看重规矩的。
一想到这,她就头疼,甚至生出一丝悔意,若是她早点出来,是不是就不一样了呢?
隔壁的夏堂。
“全盘否定啊,这姬娘子估计脸都白了。”赵睿年少,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每一句都直直扎着姬娘子啊,怕是要哭了!”
“没哭,是耍上赖了。”
“啧啧,我还以为入了陛下眼的女大人多厉害,这气度也就这样。”
不少年少的贵族郎君议论了起来。
年纪大点,成熟稳重的郎君则闭口不谈,当作没听到,毕竟背后讨论别的小娘子实在有失风度。
与秋堂的安静相比,夏堂实在是热闹多了,所以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钻进了秋堂的每个人耳里。
众人眼皮子跳了跳,这姬伊人在郎君们面前的名声算是臭了。
姬伊人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心头狠狠的颤抖,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赵暮雪合了合眼,对长乐柔声道,“阿乐,真珠也没有什么事,这样僵着也不好是吧。”
这里年纪最小的赵暮七走了过来,微微扬起雪白的小脸,有些奇怪的说道,“从小父母便教我们,错了就要去道歉并补救,书上也教过我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道歉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相反这是一个人品德高尚的表现,为什么情愿做一个无赖之人,而不去做一个落落大方、受人尊敬的人?”
“暮七!”赵暮雪有些后悔来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