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派能言善辩之人赶往袁绍、刘表、孙策处,晓之以利害,劝其起兵伐曹。不论其起兵与否,曹操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主公之为,如此即使不能阻止曹操西进徐州,也能稍起威慑之功也;
其二,如今主公麾下尚有精兵万余,若是深沟高垒以据之,曹操非得六万人不可,而曹操尚需防卫袁绍、刘表、孙策,又如何能抽调出如此多的精兵,其必逼迫主公出城与之决战!”
陈登话音未落,上首刘备兴奋言道:“我若是坚守不战,那曹操岂非必败无疑?”
“哈哈!非也!正如主公之忧,如若曹操弃彭城、下邳不战,前往别处烧杀抢掠,主公你救或是不救?”
刘备一愣,一言不发,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顾得了百姓便顾不了自己,总不能把全徐州的百姓全部集中到彭城、下邳两地吧。
“主公以仁义为立身之本,若是眼看着曹操为非作歹而不施以援手,则主公民心尽丧,于这乱世之中失去了立身之本。吾料主公必不为也,故而我等面对曹操,唯有出城一战一条路而已,别无他法!”
刘备沉默了,面色有些难看,若是曹操真的挟六万人前来一战,即使自己麾下将士各个精兵,最终也是两败俱伤罢了,得利的只能是袁绍,而袁绍得利,自己死的更快!
一旁张飞登时狂喜,发出一声雷霆般的爽朗笑声,上前拍拍陈登肩膀,道:“若是出城决战曹贼,我张飞便打头阵,非要戳那曹贼一万个透明窟窿不可!”
陈登撇一眼刘备,知道刘备内心的种种忧虑,便淡然言道:“若是与曹贼硬拼,即使胜了,也是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只有那袁绍一人而已,因此出城一战,亦须智取!”
智取!?
刘备眼前一亮,急切道:“如何智取?”
陈登款款道:“如曹刿论战者,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曹操率大军前来征伐,利在急战、速战,我等便是要拖,拖到曹操精疲力竭,不得再战之时,引军反击,必可大获全胜!”
刘备仍有点不明白,拖这个道理他也知道,可是如何拖,方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所在!
“元龙可有何良策否?”刘备试探性地一问。
陈登淡然回道:“弃而走之,追而逃之,困而扰之,退而击之,积小胜成大胜,如此方得生存。”
张飞听得云里雾里,但刘备似乎有所觉悟,前世他最最崇拜的一人开创的游击战法,貌似和陈登战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疲我打?敌驻我扰?”
陈登大惊失色,欠身拱手道:“主公英明!此言堪称千古一绝,在下甚是佩服!”
刘备嗯的一声点点头,露出一抹愉色!
殿中张飞有些不知所以然,但是他一直盯着一个问题,见此二人一唱一和,便插空问道:“陈登!若是曹贼追之不及,挟持百姓要挟我大哥,那又该如何?”
陈登!?
看来张飞对陈登的态度有所转变,毕竟从杂毛这个两个变成陈登之名,是需要一定的过程的,而陈登真的做的了。
陈登先是一愣,旋即回道:“这又有何难!曹操此人最不愿旁人看破其心思,只要我等先行于许昌散播曹操欲再屠徐州之谣言,那曹操必不会拿徐州百姓耀武扬威!”
刘备闻言大喜,忙点头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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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邺城奋威将军府。
夜色初凝,天降瑞雪,书房中,一人身着一件褐色襜褕,外罩一款黑褐色裘皮衣,房中烧着一盆炭火,正“噼啪”响个不停,书案之上,一直烛火正苍劲的燃烧,映衬着那秉读之人。
砰!砰!砰!
一阵叩门之声打断了正在夜读的沮授,沮授稍显不满,厉声喝道:“何事明日再说,难道不知府上规矩?读书之时莫要惊扰。”
“父亲!刘惠叔父正在前厅等候,不知”一个年纪约莫仅有十*岁的少年,一身儒士打扮,正是沮授的儿子沮鹄。
刘惠!?
沮授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竹简,快步来到门前,推门问道:“可是你刘惠叔父!?”
沮鹄嗯的一声点点头:“正是刘惠叔父!”
“走!”
沮授连忙正正衣冠,三步并作两步赶往前厅之中。
二人相见之时,不觉潸然泪下,甚是忘记了作揖行礼,这一套繁文缛节!
寒暄片刻之后,二人相随赶往后堂一叙,沽酒抵足而眠,势必要畅谈一夜。
刘惠自是背负了主公刘备给予的重要任务前来,又怎能仅叙个人感情而荒废公事,于是便趁机言道:“不瞒公与(沮授的表字),此时我为刘皇叔效命,此人胸怀大志,乃是千古难觅的明君,比之袁公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沮授饮一口浊酒,发出一声狞笑:“只可惜徐州四战之地,加之实力弱小,早晚必为曹操所灭,虽为明主亦是昙花一现,子惠需早作打算才是。”
刘惠深知沮授乃是为其着想,便是心有怒火也不能爆发,只是淡淡一笑,道:“曹贼次年便会大举攻伐我徐州,我主可谓是九死一生!”
沮授趁机招揽道:“莫不如子惠来投袁公何如?袁公乃是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更兼冀青幽并四州之地,带甲数十万,军械粮草无数,放眼天下,匡扶汉室者必是袁公。”
刘惠一愣,沮授果然犀利,于是便连忙谢绝道:“惠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