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派人查清了才知道,原来是这里的一户居民带着年轻的女儿说要献给皇上。
那位老伯都七十好几了,满头白发,精神抖擞,说是快六十才得的这个女儿,算命先生说是个有福气的人,赶巧得知天子南巡,在这里等了几天几夜才等到金銮轿子。
康熙听到奏报之后哭笑不得,身旁的庶妃也笑着恭维康熙,直说他受万民敬仰云云,说得他心情很好。
康熙摆摆手示意大阿哥把这老伯赶走,大阿哥领命正要离开,我笑着对轿子里面的秋葵说:“人家好心把女儿送来,他看都不看一眼又让人回去了。”
谁知大约是此刻太过安静,还是我说话声音太响,这话竟然被康熙听了进去,他赏了我一道眼风,叫人招来大阿哥,笑道:“雅公主说让人这么回去不妥,你替朕想想看,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
大阿哥有些不解,回头望了我一眼,我连忙把轿帘子放下,这摆明了是在笑话我嘛。
但我还是竖起耳朵听着,只听康熙若有所思的说:“你见过那女子,长得如何?”
大阿哥恭敬答道:“乡野民间中也算清秀的了。”
此刻康熙身旁的庶妃笑着拍手道:“皇上何不成全那老农的心意,依臣妾看来,既然那女子能入大阿哥的眼,何不就赐给阿哥做个侍妾婢女也是好的?”
我听后心里烦闷,不免又掀开帘子来看。那不知名的庶妃也真是多嘴多舌,皇上都没有问她,她就自顾自的乱拿主意刻意讨好,这样缺心眼的人难怪还是个不知名的庶妃,哪像人家章佳氏,孩子都生了,这次南巡还自请留在宫里照顾幼子,博了一大票好感,那才叫做聪明的好吧!
等等,她建议把那姑娘给大阿哥,我跟着急什么?
如果大阿哥能接受,那也是一件好事,虽然阿哥所不缺宫女,但山野女子对皇城阿哥来说,还是有一定新鲜感的,就此能够叫他收心,也是好的。
宜妃的轿子就在我的轿子对面,中间隔着康熙御轿,我看见她也听到动静掀开帘子瞧外面,那庶妃见到宜妃,便闭口不出声了。倒是康熙,听了这看似漫不经心的玩笑之后反倒没有任何表情,沉默了好几秒才有意无意的问大阿哥,“你觉得如何?”
难得听到康熙如此商量的口气,我赶紧把目光移到大阿哥身上。只见大阿哥眉头紧锁,轻轻张开薄唇,抬眼正视康熙道:“儿臣已经有了心上人,还望皇阿玛体恤。”
他这句话一说,四周顿时惊诧起来,我注意到宜妃的脸刷的一下全红透了,她愤然放下帘子躲在轿子里面,我马上又去打量康熙的表情,他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连目光都是冷冷的。
很快,听他干笑了两声,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带上银两把拿老农给打发了吧!”
大阿哥不卑不亢的躬身退下了,我望着他的背影久不能语,他竟然……竟然……如此深情。
正当我将轿帘再度重新落下时,我隐约望见康熙的目光朝我这投射过来,只那么一瞬间,还是足够让我浑身一震。
秋葵大约知道我的心思,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缓缓神,我将茶杯推开,我什么都喝不下去。
同样的,康熙的反应也很让人猜度,他是不是觉察出了什么?他为什么目光要最后落在我的身上?
我不想去多想,脑袋却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想,我伸手揪了揪头发,抓起软枕就倒下不动了。
我们这行人走到京郊的时候,已经下过第一场雪,腊月的天气,说话都带着白雾。
康熙下了轿子视察农田,这一路他看过的水利河道无数,也许在外面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在田间,无论是臣子还是宫妃,跟康熙说话都比平时自然了几分。
却唯独不见大阿哥近身前来,自从半个月前农家女的事情之后,我就很少见到大阿哥了,问起来总说是在队伍的后面护卫,可总有躲避的意味。
我看见惠妃朝我走来,虽然是在外头,她打扮得仍旧光鲜亮丽,走路时仪态万千,宫妃气势十足。而此刻我身上不过穿了件枣红色的汉人棉裙,外加一件纯白狐裘坎肩,实在不能跟玫红紫光长裙繁绣摆袍,头上是宫廷繁髻外袋大红团绒花,耳鬓均别有金丝尾簪的惠妃相比。
她踏着花盆鞋履扶着宫女的手腕缓缓走来,身上的裙子在行动之间会透出一种浅浅的宝蓝色,简直就像是画里面的人似得。
她不看脚下的路,却直视着我,我只好在原地等着她近前之后,徐徐行礼道:“惠妃娘娘。”
惠妃站定,示意宫女退下,她身边的宫女把我身边的康泽木都带下去了。我直面惠妃,“娘娘可是有话要对我讲?”其实我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惠妃点点头,冷声道:“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此番来,定是为大阿哥的缘故。”
我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她今天特意装扮的如此隆重,未必没有示威的意思,我只好淡淡笑道:“娘娘恕我无礼,大阿哥毕竟是娘娘的亲生骨肉,若娘娘的话他都不肯全听,更何况是别人了。再者,我与大阿哥之间并不像娘娘想的那样,事实上我们已经很久都不曾说话了,娘娘大可放心。”
惠妃开始时有些薄怒,后来听我把话说完,这才稍稍放晴,她走进一步,语气柔软一些对我说道:“其实本宫也不是那无情的人,若你们实在两情相悦,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跟皇上求了这个恩典,但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