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枝上钻有一百个孔洞,慕初华将桃花插在其中一个孔洞里,持着这开有一朵桃花的桃木枝,循循善诱道:“诸位看清楚了?一根桃枝上,可开有一百朵花。等春日宴结束的时候,谁的桃枝最多,谁的桃花最多,谁就能拔得头筹,向皇后娘娘请一个心愿。”
随着他话音落下,立在各位少爷小姐身后的十里桃侍女们,纷纷上前来,给每位贵客先发了五根桃木枝。
至于要插在桃木枝上的桃花,则暂时不被发放。
答对的能得到一朵桃花!
这个数量到春日宴结束的时候,或许是微不足道的,可现在宴会刚刚开始,奖励的桃花虽说只有一朵,但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第一朵桃花!
有人犹犹豫豫的就开口了。
“太子殿下,这曲子莫非是出塞曲?”
慕初华摇头:“非也。”
那人败下阵来,低头继续思索。
又有人道:“难道是破阵曲?”
慕初华继续摇头。
“吴王剿杀阵?”
摇头。
“镇魂歌?”
摇头,还是摇头。
一连十数人讲出自己所认为的曲名,却全被慕初华否定。
于是场中就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几乎所有人都是埋头思索着,回忆着刚刚那鼓声的节奏,不知这曲子到底是支什么曲子,那么多的答案都被否决,难道是他们不曾听过的?
可在座也是有出身军门,当过兵混过军营的,连军三代的答案都被否决了,还有谁能给出正确的答案?
等了片刻,见无人再应答,慕初华有些失望。
他扫视了一周,微微举起手中开着一朵桃花的桃木枝,道:“真的没人能答对吗?那真是太……”
最后的“可惜了”三字还未出口,就听有人漫不经心的开口。
“太子殿下,这么一曲‘绝杀曲’,不过才作出来,殿下就拿来考量人,这未免有些太难为人了。”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先是一怔,而后下意识的看向慕初华。
便见慕初华面色一滞,而后便恢复了正常。他眸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某一个角落,看着那回答的人,反问道:“本宫道是谁想要力挽狂澜,原来是楚七小姐。楚七小姐如此肯定这曲子是新作的,难道你听过?”
说话间,竟是丝毫不提她说自己难为人的事。
人们不由随之望去,没想到居然会是楚云裳给出了这么个答案,看太子这样子,似乎还真的答对了?
就见楚云裳此时正一手拿着一根桃木枝,一手抱着楚喻让他玩桃枝上的孔洞。软萌萌的小包子正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的戳着那些空洞,玩得不亦乐乎,他娘垂眸看着他,姿态有些懒散,回答的语气也是散漫而冷淡的:“听与不听,这个需要回答吗?太子殿下只需说,云裳回答的对不对,这就够了。”
她的口气很是狂妄。
狂妄得不少人都是有些心惊,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泰然,习惯。
显然以前的楚云裳就是这样子,凭着自身的种种身份和才能,连东宫太子都敢叫板,甚至太子还真的不会拿她怎么样;便也就是这样狂妄,才让她树敌很多,本来就身处风口浪尖的危险位置,变得更加危险,从而甫一发生了什么事,名声立即一落千丈,再不能东山再起。
不过这样的场合下,楚云裳还是如此狂妄,若不是在座的人不知道她是重生回来的,怕都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别有用心。
而此刻的楚云裳也正是别有用心。
以往太子不会生她的气,现如今也是,听着楚云裳这般回答,慕初华果然是没有生气。他只微微一笑:“是楚七小姐的话,自然不需要回答。楚七小姐说得对,此曲的确名为‘绝杀曲’,是最近几日新作出来的战曲,还未在军中普及,所以在座诸位有大多数都是没听过的。”
音落,众人开始窃窃私语。
“楚云裳果然答对了。”
“可太子殿下也说这曲子是新作的,还没普及,她是从哪里听过的?”
“难道有人听过,告诉她了?”
“谁会告诉她啊,她连月非颜都撇清了关系,没人会帮她吧。”
众人转头看看场地,发现也真的没谁能给楚云裳传信作弊。
于是大家就很纠结了,楚云裳到底是如何听过这支战曲?
慕初华三人也是同样疑惑。
这支战曲真的是才作了两三日,莫说在军中普及了,就算是当朝命官,都没几个听过的。所以,楚云裳是从哪里听到的?真是怪哉。
坦然的承受着众人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楚云裳老神在在的坐着,喜怒不形于色。
其实她第一次听到“绝杀曲”,是越王慕玖越弹给她听的。
慕玖越手掌三十万兵权,是大周朝内带兵较多的大将。宫廷内每每有新的战曲作出,自然是要最先让慕玖越过耳的。
他先听过了,觉得可以,新的战曲这才会开始普及;他若觉得不行,那不用多说,曲子自然要被打回去,宏元帝半个字都不会说他。
世人皆知越王手段残暴狠辣,脾性冷血怪异,可谁又能知道,越王其实是弹得一手好琴,就连被誉为是天下第一琴公子的那位,琴技都是不及他半分的?
但凡他听过的曲子,从来都是过耳不忘,想要弹奏出来,自然也是极简单的。绝杀曲在后世被传播得非常广泛,节奏激烈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