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顿了顿,小心地咽了口唾沫:“谁要是在清单里没写丢了‘福字簪’,又一时带不来簪子,那么这个人就极可能是真正的盗贼。小姐您想,半夏姐姐若真是盗贼,一旦发现簪子不见了,首先不是应该怀疑簪子落在了作案现场——也就是库房吗?照此一来,她此时最需要做的应当是今晚或者随便什么时候再次潜到库房里找寻簪子才对,又为何要将丢簪子的事情说出来呢?”
“嗯?”杜婉清的眉宇间流出淡淡的疑惑,有些认同地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小姐,奴婢在想,半夏姐姐会不会真的是被冤枉了。或许真正的那个盗贼在听见半夏姐姐丢了簪子之后,趁着方才咱们去库房清点东西的时候,将她自己的福字簪丢了进去,又故意让奴婢发现,以此来让半夏姐姐成为替罪羊,这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呀!”
“对呀!小姐,奴婢是丢了房里这只却未必就是奴婢丢的那支呀!说、说不定是那贼人故意偷了奴婢的簪子,想要栽赃陷害也说不定!”
半夏听见茯苓替她辩解,当下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当下也赶忙附和着替自己辩解。
“你!”听得半夏仍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喊冤到底,杜婉清心中原本生起的一股子犹豫劲儿一下子又被气怒的劲儿给压了下去。
她当下便伸手出去远远地指着半夏的鼻尖,指尖不住地颤抖着,“好,好好,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杜婉清颤颤地看向茯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把簪子递给我。”
茯苓知道杜婉清说的是她手中的“福字簪”,当下便会意了,起身将簪子递给杜婉清后,复又要跪下,却被杜婉清叫住了,“你起来,你又没犯错,跪着做什么!”
“还有你,也起来吧!”杜婉清又指了指远处跪着的珠儿,“你站过来些,不要和那些污秽东西挨得近了,染上些不好的东西!”
杜婉清知道此时的珠儿应该是恨透了半夏,是以如此故意对半夏恶言相向,以此骗取她的信任,让她放松警惕。
“是,小姐!”
珠儿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碰”地一下给杜婉清重重一磕之后就赶忙起身,站到了茯苓身旁。
“茯苓,就按照你说的那么做。若是大家都能拿出簪子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茯苓诺诺地领命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跪在地上一脸凄苦的半夏,和站在杜婉清近旁一脸得意的珠儿。
“小姐,别生气,当心着您的身子。”
珠儿很有眼力介儿的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地给杜婉清,见得她一口气灌下,便又续了一杯给她。
杜婉清接过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小姐,茯苓妹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或许真的不是半夏姐姐所为。这地上也挺凉的,您要不要叫她先起来?”
珠儿从杜婉清手里再次接过空茶杯在桌上放好,不露声色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