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慕流云虽然心中有着冲天的怒火,这时也生出了几分犹疑:“你说你不是凶手,有何凭据?”
“我当时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你一路追杀到现在,就算有凭据也拿不出来啊。”张驰无奈地说,“不如我们先回客栈,看看真凶有没有留下什么踪迹可寻吧。”
慕流云皱眉:“你莫不是要耍什么花样?”
“我都被你伤成这样了,你武功又这么高,我还能耍什么花样?”张驰捂着胸口虚弱地喘了口气,尽量表现出自己确实伤得很重,“不管怎么样先回客栈再说吧,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个办法。”
说着他用本来也不干净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努力地把靴子从泥里拔起来往岸边走去。
慕流云也难以忍受这浑身的恶臭,他飞身而起,一把抓住了张驰的后领,像拎小鸡一般把个头不小的张驰给拎了起来。
本来就受了一些内伤的张驰只觉得一阵晕眩,耳边只听得风声呼啸,仿佛只是几个起落之间,慕流云就已经把他拎回了客栈,一把丢在地上。
张驰在地上蠕动着,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处不疼,但是慕流云正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他不得不努力地爬起来想办法给自己正名。
这个客栈虽然不大,老板好歹也接待过许多南来北往的客人,算是有点见识的,这会儿华山上清宫的人被毒死在他的客栈里,还一下就死了四个,他和店里的伙计们已经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看一身是泥的上清宫道长把凶手抓了回来,他赶紧迎上前去:“哎呦,道长,您可算是回来了,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这事儿该跟谁交代。当时我看他们一桌人相谈甚欢,还以为是老相识了,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下此毒手啊。”
张驰听不下去了:“喂!你说话要讲凭据啊,你哪个眼睛看到是我对他们下的毒?”
客栈老板一脸无辜地说:“可不是我瞎说啊,他们是喝了你给他们倒的酒才毒发身亡的,那个中年道长临死前不也说了是你吗?”
“可我自己也喝了自己倒的酒,你怎么不提?”
客栈老板抓抓脑袋:“是吗……这我还真没留意看。”
张驰真要被他气死了:“照这么说,他们还吃了你上的菜呢,你的嫌疑比我还大。谁知道你家厨子在厨房里动过什么手脚?”
正在一旁围观的胖厨子赶紧说:“天地良心啊,我和几位道长无冤无仇,怎么会害他们呢?”
“难道我就和他们有仇?”
“够了!”慕流云心情和语气都十分恶劣,他抓张驰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他跟客栈老板斗嘴的,“你说你是无辜的,便拿出凭据来,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本来就对我没客气过……”张驰小声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慕流云耳朵可尖得很。
“咳咳……我是说,我现在一脚一个泥印子,摸什么弄脏什么,鼻子里全是烂泥的味道,还怎么查。我横竖也是跑不掉的,又不急在这一时,不如我们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把自己弄干净了再说呗?”
这一点慕流云倒是很赞同,他看向客栈老板,还未开口老板就识趣地说:“厨房还有热水,我这就让伙计们给您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