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心中一喜,只要简亲王妃愿意听,她就有把握让她同意,“说起来这个姑娘王妃您今儿个也见了,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被净心师太留下用午膳的秦府嫡出二小姐——秦惜。”
沈氏大怒,拍案而起,“你让本王妃的儿子,堂堂的定安候娶一个小小五品武官的女儿?瞿氏,你安的什么心思!”
瞿氏脸色微微一变,也从绣凳上起了身,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究竟合不合适,王妃且听妾身说完了再下定义。”不等沈氏开口,瞿氏滔滔不绝的道,“秦府的身份虽然低了,可想必王妃也知道,秦小姐的舅舅是鼎鼎大名的孙清正!妾身听老侯爷说过,孙大人不日就要回京,到时候秦小姐的身份必然会随之水涨船高。”
沈氏依旧不为所动,就算孙大人要回来了又如何?那是舅舅,而且还是秦惜出生以后就没有见过一面的舅舅,血脉关系虽然亲,可毕竟从未有过交集,这样的关系能给秦惜的身份带来什么不同?
“王妃,有件事您恐怕不知道,据妾身所知,孙大人每个月都会给秦夫人寄信笺,以前秦夫人还没有嫁出去的时候妾身曾经听闻过,孙大人的父亲老孙大人老来得女,对这个唯一的嫡出女儿十分疼爱。而孙大人兄弟好几个,却也都是庶出的兄弟,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这么一个。孙大人年长秦夫人十多岁,可以说是瞧着这个唯一的妹妹长大的。对这个嫡亲的妹妹,孙大人视如掌上明珠。妾身还听说,以前秦夫人执意要嫁给秦大人的时候,老孙大人极为反对,还是孙大人看着妹妹成日以泪洗面,太过心疼,在他父母那里百般求情,老孙大人才同意了此时。”
沈氏心中一动,这事儿她隐隐也有耳闻,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谁敢保证这兄妹两个感情依旧?
瞿氏瞧着沈氏若有所思的样子,再接再厉的道,“而且妾身还听说,孙大人虽然离开京城足足十五年了,可是每个月都会给秦夫人写信,可见对这个妹妹到底是疼爱有加的。”瞿氏察言观色,眼见沈氏面色微微动容,她又转移了话题,沉声道,“更何况王妃是要给二公子娶亲,更看重的应当是女儿家的品行吧。说句大不敬的话,王妃和王爷毕竟是二公子的长辈,而世子爷和二公子又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日若是王爷和王妃先二公子离去,您总要把二公子交给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才放心啊。”
瞿氏一番话直直的击中沈氏的内心。
她微微闭上眼睛。
这正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她可以不在意恒儿妻子身份的高低,甚至不在意女方容貌如何,身段如何,她最在意的就是她能不能一心一意的对待恒儿。
她是长辈,不能陪着恒儿一辈子,如果不找个对恒儿好的,她死都不会瞑目。
可是要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常年面对恒儿这样痴痴傻傻的人,沈氏实在不敢保证会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她这样用心。她毕竟是恒儿的母亲,换了旁人……表面上兴许看着她不敢对恒儿如何,可背地里呢?恒儿和别人不一样,他不懂得告状,也不懂的诉苦,她就曾经多少次抓到过对恒儿不用心照顾的丫鬟婆子?一次又一次的更换了她们,可换来新的照样的背地里该偷懒还是偷懒。
她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等她死了……她不敢想象恒儿的处境。
“王妃,别的不说,妾身和秦家的二姑娘还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和王妃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瞧见沈氏看过来,瞿氏微微苦笑,“妾身的儿子王妃应当是知晓的吧,鬼迷心窍看上了秦家的大小姐,可妾身瞧不上她庶女的出身,看中的反而是秦家的二小姐,所以让人专门打听过这个秦惜。真真是个极为孝顺的女子,不止是我,净心师太也是知道的,他们府上的老太太身子不好,一个多月之前二小姐就来到这净慈寺,跪了足足三个时辰和净心师太求了个平安符,平安符求回去之后老太太的身体立马就有了好转。还有……妾身打听到这孩子从不忤逆长辈的话,对人也好对事也好,从来都是温婉又大方,绝对是名门闺秀的典范。若是二公子能娶了她,王妃再在跟前教导一二,秦惜绝对能成为您心里最理想的儿媳妇!”
沈氏拧眉,瞿氏的话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
这其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她不知道,但是能入的了净心师太的眼,想来应该是个好孩子。为了恒儿的幸福,倒是可以考量一番。
心中如是想,面上却不露分毫,沈氏再度悠闲的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瞧着瞿氏,“侯夫人在恒儿的亲事上倒是比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要操心些。”
瞿氏尴尬的笑笑,抿了一口茶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色。
一抬头瞧见沈氏洞悉的目光,瞿氏苦笑,不得不承认这个简亲王妃十分不好对付,她叹口气,干脆摊牌,“王妃,实不相瞒,妾身是听到王妃中意小女,所以才会对二公子的婚事如此上心。妾身进了侯府之后就生下了淳儿和颖儿,他们两个就是妾身的命根子。两个人自从出生富贵,妾身又舍不得他们受一点委屈,所以难免娇惯了些,淳儿是个男孩子,一直都是老侯爷教导,他倒还好。颖儿却是被我这个当娘的给宠坏了……从小就骄纵的紧,又不懂事。妾身是担心颖儿真的入了王府会给王妃和二公子添麻烦。妾身不指望这孩子能大富大贵,只要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