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身后异常安静,似乎不止恶鬼不见了,连出气的声音也没了,杨戬懒得看众仙是什么表情,冷哼一声,收刀就走。忽然华光闪过头顶,杨戬看也不看,嘴角冷笑连连,心道:“当真以为杨戬走不出你的虚迷幻境吗?”
杨戬也不多做纠缠,单手握刀,横刀向后扫去,一刀劈下。那刀气透过纸背,只听“嘣”的一声,混杂着一声惊叫。后面,玉帝和王母坐下玉座,从中断开,切口整齐。
待画轴落地之时,听到后面玉帝和众仙的唏嘘声,杨戬唇角勾笑,道:“哎,真是可惜了一幅好画!”
此时,杨戬方觉后羿良苦用心。利用母亲身体不适为由,自己要留下照顾,于是母亲和大哥都没有来参加蟠桃盛会。这倒是成全了杨戬,不用再顾忌母亲的面子而束手束脚。至于今天的盛会,对于向来算无遗策,心细如尘的杨戬来说,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端倪?即知玉帝王母失了封神榜,又怎会想不到今日的鸿门宴?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以玉帝王母的本性,若是成功收编了第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一定会想办法除掉他这个隐患。三界皆知,二郎神杨戬的洁癖令人发指,简直到了一种令人想抓狂的地步。玉帝王母最不该的就是忽略杨戬的洁癖。不只是身体洁癖,可以说是达到了精神洁癖的境界。在杨戬喝的御酒里下傀儡虫,尽管是肉眼根本就无法察觉的小生物,但怎能逃过杨戬变态的神识和天眼的捕捉?所以,杨戬喝的那壶酒早就在入席时被他调包。现在,正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炼丹炉里,估计已经成为助火的燃料。
“杨戬,你,你”后面传来王母心疼和后知后觉的话语,“原来,你早就知道破解虚迷幻境的法门,你居然一直在骗本宫!”
“娘娘谬赞,杨戬愧不敢当,只是看破了罢了。”杨戬神情自若,笑道。
“哼哼,”王母片刻错愕后,冷笑道:“那又怎样?你别忘了,封神榜还在陛下和本宫手中,你若敢妄动,他们就会万劫不复。”
这时,杨戬手中忽然现出一物,正是封神榜。他并没有回头看两位至尊的脸色,估计这会儿也好不到哪儿去。杨戬边好整以暇地收起三尖两刃刀和封神榜,边道:“有劳大天尊这么多年来费心替阐教保管封神榜,杨戬代玉虚宫和碧游宫两教门人谢过大天尊。若是无事,杨戬先行告辞!”说着双手抱拳,望后举了举,抬步就走。竟是无人敢出言阻拦。
“杨戬,你——”背后传来玉帝支支吾吾的声音,不知是震惊于杨戬并没有杀他,还是震惊于杨戬如今的实力。
“陛下要知道天外还有天,三界之外还有无止境的天地。望陛下好自珍重!”杨戬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人也渐行渐远。玉帝王母眼睁睁地看着,随后发觉好像听到背后有什么断裂的“咯吱”声,不待他们反应过来,身后翠玉屏风呈粉末状纷纷扬去,向凡间飘零。
玉帝王母和众仙再次震惊。因为三界皆知,瑶池这块玉屏风乃是不周仙山上的上古仙石所化,坚韧无比,历经沧桑,不改本色,自第二代天庭建立起始,它便存在了。即使是八大金仙闹天庭那会儿,也只是被埋在废墟当中,并无丝毫损坏,可说是见证了第二代天庭上万年的兴衰荣辱,成长历程。如今,没了——
众仙庆幸没有跟杨戬打起来。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这要是交上杨戬这样的对手,绝对没好处,随之而来的麻烦倒是一大堆。何况人家有上古神器伏義琴在手,操控心灵,没有哪一件神器可与之抗衡。女娲娘娘能把这么贵重的宝物送给杨戬,可见对其器重。这种人还是少得罪的好,即使不能交朋友,也要避免发生冲突。因为,划不来。
未了,不少仙家想起一件事,不久前还听说杨戬已经渡过了圣人劫,那些亲眼得见的,自然是信了,并及时备了厚礼送到昆仑;那些不信的,自然没送。如今看来,这件事绝非夸大。那些送过礼的,都暗自庆幸结交到了一位圣人,那些没送过礼的,俱都不安起来,巴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俱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回去准备礼物去了。
至于,和杨戬一同从三十三重天下来参加蟠桃盛会的太上老君,从入席再到退出会场,事情发展的整个过程,老人家都一脸淡然地坐在那儿——数浮尘,心无旁骛。这会儿,已经数完,打道回三十三重天了。
于是乎,不到一会儿工夫,瑶池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几位仙家。
玉帝像泄了气的皮球,恢复之前的一蹶不振,啊错,是看不到崛起的曙光。完全没了之前的君王气势,口中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跟王母讲话,“朕看,就算了吧,我只不过是个帝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