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清微微启唇,半晌也只是勾出一个笑,可欢颜正低着头望着他纤长手指,满心的羡慕,并没有注意到。
自那日起,他再没有对她捣鼓自己的脸做出什么评价,虽然每一日都不忍直视,但要和第一日相比,确是进步了些。可是……
即墨清翻着那些画作,皱眉。
连那种东西都有进步了,为什么这些画却仍是……
抚额,他好像找到姜亚之先生不愿意教她的原因了。
这一日,侯府来了客人,是略有乔装的三皇子。三皇子与二皇子并非同一母妃所生,但那双丹凤眼却生得极像。这样的眼睛,放在二皇子身上像带了些张扬,于三皇子却显得内敛而沉静,但不论如何,这样的眼形真是极富特色,叫人难得认不出。
许是因为这样,三皇子在眼尾处贴了一块黑斑,几乎盖过半张脸,因很难看,盯着又不礼貌,别人也就不会再细看他生得如何。
他来得突然,即墨清并没有准备什么,不过,这里也不需准备其它。谈事就是谈事,余的都不过一个掩饰,而唯一的一个不确定因素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三皇子向来谨慎,既是来了,总不会毫无准备。
所以,即便侯府附近有皇上眼线,即墨清也没有过多担心。
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即墨清已经深得三皇子信任,其背后所做之事不止一点半点,却不偶时会带着别样的情绪夸他真是舍得下血本,而他不过微微一笑。如今投下去的东西,收益早晚都是他的,没什么好多想。
皇上的诞辰是在三月,于常人不过一个生辰,可过可不过,但放在皇上身上,那就是普天同庆的节日。三皇子今次前来,问的就是关于这个。自来皇上寿辰都由礼官全权管理执行,而今次却不太一样,皇上担了些给二皇子,要他来承担宫闱巡查。
诚然,这是一份权利,可出了什么事情,也是他的责任。
即墨清摩挲指环,静静听着,垂下的眼帘掩住眸底情绪。
欢颜一路跑过来,提着裙摆随意敲了几声门便推门进去,所以说平时太过随意真是不好,关键时候很容易闹出些动静;目标太明确也不好,那会叫人容易忽略掉周遭状况。
比如此时——
“小师父小师父,你看我今天这身打扮怎么样?”
即墨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抽了一下,他觉得三皇子做事谨慎,该是有人在外边暗暗把守,却不想三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纵是智者也必有所失,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抬眼望去,却被忽然打开的门透进来的光给晃了眼,可便是看不清,他却直觉,今日的她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是了,真的……不太一样。一愣之后,即墨清忽然冷了面色。
在迷上胭脂水粉之前,她的打扮从来随意,他一直觉得那样简单明快的装扮很适合她,而之后,虽然她那样折腾,但看她那么开心,他也懒得管。却不想,他这一不管,却不管出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