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刚在女仆的协助下为霍克利夫人上药上到一半,她就开始呻、吟打滚,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和刚刚在门外看到的霍克利先生有得一拼。
特伦特的心里一沉,这位夫人的状况不太对劲。
刚进来时,看到干净整洁面部朝下安静的趴在床上的安妮,特伦特第一反应就是这位夫人的情形看起来比她的丈夫好多了,至于昏迷不醒,应该是受到惊吓和撞击所导致,实际上,她身上的伤口和她的丈夫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
在女仆的描述和自己的诊断下,更是加深了他对自己判断的确信,这位夫人被保护着,身上只有些许擦伤,最严重的伤口就是背部的爪痕以及一大片瘀青。
因此,他从诊疗箱拿出伤药给女仆,让她们为夫人上药。
但是安妮有反应之后,特伦特从她手部按压的位置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拿出听诊器,一边问卡尔:“尊夫人可有伤到腹部?”
卡尔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应该没有。”印象中安妮就被那头恶狼踩了一脚,最严重的应该是那狼爪留下的痕迹,和撞到大树……撞到大树?
“她曾经撞到树,不过是背部,这会有影响吗?”
特伦特检查的动作不停,嘴里回道:“这样应该是不会有影响,如果没有内伤的话,顶多就是背部会有瘀血导致她会疼痛一阵子。”说起来,这位夫人的背还真是惨不忍睹。
详细的再为安妮看过一遍后,特伦特叫来女仆问道:“妳们夫人最近可是在来月事?”
女仆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纷纷点头,因为夫人下身在流血,所以她们多花了一些时间才帮夫人整理好呢。
“是刚刚才来还是已经来几天了?”听到自己预期中的答案,特伦特问得更详细。
这一回是一个看起来领头的女仆出来回道:“这个,我们不清楚,夫人平时住在曼哈顿,昨天才来到这里……”
站在一旁的卡尔答道:“刚刚才来。”
每天都抱着安妮睡觉的资本家先生对自己妻子是否处在不方便期可是了解的很,就他所知,上一次安妮来月事还是在求婚后不久……结婚后一次都没有?!
想到此处,资本家先生猛一抬头,利眼看向特伦特,“她在今早出门前都没有来月事,事实上,我们结婚以来,她一直都没有过……她……她是不是……”怀孕了?
看着在床上无助呻、吟的小妻子,资本家先生〝怀孕〞一词在嘴里绕了绕,却不敢问出口,但他却已经下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特伦特让女仆帮忙将霍克利太太侧翻,皱紧眉头将听诊器贴上安妮的肚子。
许久,他转身对卡尔露出怜悯的表情,可怜的霍克利先生,刚知道宝宝的存在就要失去他,“我很抱歉……”
房间内的女仆们摀住嘴低呼出声。
卡尔终于坚持不住的坐倒在另一张床上。
房间外,众人都听到女仆们惊呼的声音,因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而更加担心。
戴维森守在门口,听得更是清楚,老管家咳了一声:“桑德森太太,麻烦妳进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门一打开,只听到卡尔低沉的怒吼:“什么叫〝我很抱歉〞?你不是医生吗?快想办法啊!”
只一句话,就将众人给吓得全站了起来。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不详。
难道是霍克利夫人不好了?伤重不治?
安东尼奥更是上前了几步,被老管家给挡了下来:“咳,我家夫人在看诊,几位不方便进去,还请在房内的客厅里稍坐一下。”
侯爵先生只能满心焦急地跟那个叫做爱德华的小男孩巴巴得在门外观望。
桑德森太太进去没多久就脸色难看得走了出来,附耳在戴维森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老管家面部表情也不好了起来,让桑德森太太回房帮忙。
安东尼奥再也忍不住,出声询问道:“不知道安……霍克利夫人的情形如何?”
老管家看了看如今在房内的众人,有侯爵先生、小孩……以及现在正踏入房内的侯爵的侍从和小孩的父母。
爱德华的父母是跟着尼尔一起过来的。
“妈妈!”
爱德华不明白大人的脸色为什么那样凝重,他很害怕,怕那个天使姐姐再也醒不过来,但是这时候大家的心神都被房内的那位女性给牵引着,没有人有心思去注意到一位小男孩恐惧的心理。
幸好就在此时,男孩的父母亲已经赶了过来,霎那间爱德华就冲过去扑进母亲的怀里,“妈妈!妈妈!”
梅森夫人搂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在路上她跟先生已经听尼尔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她对霍克利一家充满了感激之情。如今看大家脸色沉重,一时间她也不敢先开口说些什么,只能抱着冲进她怀里的儿子轻拍。
戴维森想了想,还是将房内的情形说了出来:“夫人她……可能流产了。”
一句话震得房间内几个人个个人仰马翻。
“天吶!”梅森夫人瘫软在沙发内。
这下子,她的心情更是跌落谷底,她是一位母亲,这里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身为一位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心情了。
她搂着自己的儿子,一想到要不是霍克利夫妇,他们恐怕只能找回爱德华的残肢或骨头,失去孩子的人就会是她,心底不禁一阵发寒,对霍克利家越发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