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希压根不理会冯纱香,继续低着头读书,并往湖清学府的大门走去。她根本不把如同小丑般的冯纱香放在眼里。
冯纱香后头跟着两个丫鬟,为她提着东西。她觉得连个丫鬟都没有的沈希,不应该如此待她,仿佛她只是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冯纱香是个极度骄傲,并且心胸狭隘之人,上次在罗大学士面前丢脸之事,她记忆犹新,觉得必须好好教训沈希,至少要她向自己下跪,才能出这口恶气。
“不想死的给我站住!”冯纱香暴跳如雷。
沈希如故,往前走。
冯纱香从身后的丫鬟所捧的剑盘上取下宝剑,往前冲了两步,挡在沈希的跟前,怒喝,“贱民!”
沈希这才抬头,止步,冷笑道:“有病。”
冯纱香漂亮的粉红色脸蛋,变成了难看的酱紫色。“去死!”她高叫一声,拔剑便往沈希的脑袋劈去。
沈希没有动。冯纱香的剑却停留在半空,没能砍下去,原来她的剑砍在了一把刀鞘上,仇齐的刀鞘上。
冯纱香怒瞪仇齐,“仇齐,你什么意思,我教训这不上台面的贱民,你少管闲事。”
“嗯,你教训她?”仇齐斜她一眼,“别说笑了。就凭你?你就少自取其辱了。”
冯纱香与王美仙一样,都是娇惯过头的姑娘,就算太尉之女,她也不惧怕。她嘴角抽搐两下,说道:“仇齐,识相的你就让开。”
仇齐淡淡地说道:“识相的你就让开。”
好巧不巧,王美仙也出现在此处。她只带了一个丫鬟,可见冯纱香的傲慢。王美仙与仇齐是天生的敌人,如同猫与狗,永不相和。王美仙抱臂,冷声道:“太尉之女又在这里耍横了。”
仇齐扫一眼王美仙,“丞相之侄女又要自取其辱了,想必是上次挨揍不够过瘾。”
王美仙提剑道:“仇齐,懒得与你多说,有本事你亮家伙。
仇齐与仇石两人出门前,被仇太尉好好教育了一翻,让他们好好考试,若是再生事端,就不让他们入学,以后都在家面壁思过。
仇齐一向不是个安分的家伙,她是个永远也闲不下来。父亲让她不要打架,简直就是要她的命。看着王美仙的脸,她有种想要冲上去扇两巴掌的冲动。
两道忿气上脑,出门前,父亲的嘱托,被仇齐抛到九霄云外。“亮家伙就亮家伙,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哭!”
王美仙想起那日中街的情形,自知打不过仇石,更打不过仇齐,虽说师傅教了她几招克敌的好法子,但那是考试时才能用的,提前用了,万一被对方想出克制的方法,就麻烦了。可又看着仇齐嚣张的样子,王美仙又忍不住想要教训她,就按住了剑柄。
王美仙之堂弟王珍,以手挡住堂姐欲拔剑的手,说道:“堂姐,不必与这种泼女一般见识,有**份。今日我们前来应试,并非来打架。”
王珍挺身向前,说道:“在这里耍横不是本事,到了湖清学府里头一教高下,才算本事。你若真有能力,便夺个第一来。别以为顶着天御双猫的名头,就能让你横行天下。”
“哈!”仇齐怒极反笑,“好会说话的东西,到了里头,你最好自己认输,不然我打得你叫娘亲!”
仇石咯咯笑道:“姐,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到时候,他会跪着叫你娘亲。”
年轻人血气方刚,沈希能够理解,这天干地燥着实容易上火。不过,她实在无心掺入小孩子小打小闹上,昨夜,她在生死间徘徊,够烦心了。
沈希侧开身子,捧着书,继续往湖清学府走去。
原本只是沈希与冯纱香有龃龉,后来演变到王美仙与仇齐激烈地冲撞,可见世事之无常。王美仙与仇齐又口角了一会儿,他们才发现争吵的源头“沈希”不见了。
仇齐与王美仙的到来,打乱了冯纱香羞辱沈希的节奏。她越发不爽。冯纱香决定武试时,好好整治沈希。或许她在身份和武力上比不上仇家和王家的几个孩子,但她有自信在文考上压过所有人,也有自信在武考上弄残下贱无理的乡下女孩。
冯纱香盯着沈希安静而消瘦的背影,越发愤怒,这样的女孩身上为何有种难以模仿的贵气。对于这种人,冯纱香是极其嫉妒的。
她只是个姨娘之女,连叫自己亲生母亲为母亲的机会都没有。打心底里冯纱香是自卑的,她最厌恶的是便是分明身份很低微,却举止端庄优雅之人,她觉得做作恶心。
每次在无人时,她会对着镜子,模仿京城贵女的行为举止,可无论她如何抿唇微笑,如何挺直腰背,都无法习得一丝一毫,如同东施效颦。
冯纱香不想被人嘲笑是不伦不类之人,所以她张扬个性,嚣张跋扈,到哪里都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以掩饰她自卑。
一个乡下农女,凭什么这般惺惺作态,未免恶心,不就是仗着典客之子姜海鸣么,有甚了不起的,小小年纪就如此下作不堪,冯纱香暗暗鄙视着沈希,仿佛这样,就能够让自己显得更为高贵。
来此处的所有京城贵子贵女都只带了一位仆婢,独独只有冯纱香,带了两个,仿佛丫鬟越多,就越能体现她的高贵。
湖清学府门前,有两个队伍,一长一短,长的望不着头,短的也不过一二十人。长的自然是没有得到牙牌的。
沈希昨日从罗大学士那边拿到了牙牌,站在短的一侧。她的心思全放在《修真初术》上,懒得细数有多少人在她所站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