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事?”慕容濯半眯着眼,打着哈欠道。
周宗忙道“回殿下,昨日半夜颜大人房里的侍女花音姑娘哭着来找小人,说是颜大人追着一黑衣贼人而去,迄今迟迟未归。小人听了当即带她在院中和城中寻了一圈,可眼见这天都亮了许久,还未寻到颜大人踪迹。因此小人斗胆前来求殿下是否可以派人帮着寻一寻?”
慕容濯懒抬眼皮,幽幽道“孤还以为是何事呢,就你这点小事也敢扰了孤的好梦?”
周宗吓的一噤。
“你家大人是捕头,又身怀绝技,这半夜三更的去抓个贼,一时跑远了回不来不该是常有的事吗,你急什么,难道还怕他被老虎吃了不成?”
“殿下言之有理,可是今日不同啊。”周宗强撑着声音道“颜大人昨日回房后说今日一早要随殿下去京城,还说要小人自己带队回燕州复命,所以若是此言当真的话,那么颜大人又怎会追贼一夜不归呢,他定然是遇上什么险情所以无法脱身了。”
“回不来那便不回!”慕容濯冷冷瞟他一眼“若是颜夙连这南汾的几个小贼都打不过,那孤还要他入京何用?”
“啊……殿下,殿下……”
周宗大惊失色,就想要再磕头去求。
可慕容濯已转身不理。
“走你的!”霍凝见状,一把拽起他,拎出了门。
……
门外花音见周宗出来,先是一喜,可再一看他那像是被扔出来的姿势立即又是一悲。
“怎么样了,殿下同意救大人了吗?”她着急问道。
“好像是不愿……”周宗苦着脸道“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再找找!”
花音拭泪道“可这附近都找遍了,我们还要上哪去找啊……”
“要不再去下城外看看……”
……
彼时,正好宗池从门外进来,他望了望,看向霍凝,霍凝拣着说了两句,然后两人相携着皱眉掀帘进了屋。
“主子当真不救吗?属下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只怕她当真是遇见麻烦了?”宗池道。
慕容濯懒懒从银盆里抬起头来,又扯过一边的毛巾擦净了脸方才道“孤自是知道她遇上了麻烦!”
“那主子方才之意是?”霍凝不解道。
慕容濯当即赏了他额头上一个栗子,似笑非笑道“难道他说救人,孤就要听话去救吗?”
“呃……”霍凝吃痛地咧嘴一笑“那哪能呢!主子是什么人,哪能由得他来浑说……”
慕容濯瞪他一眼,只转首对着宗池道“先前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宗池道“殿下所疑不错,那人确有极大嫌疑,属下已查出其族中有人是苏相门生,且属下也已让那日布坊中被带走的伙计们辨认过,他们中有人隐约在暗处听过他的声音,想必平素就是他和赵新勇一起安排的私盐之事。”
“既如此,那就错不了了!”慕容濯道“速将此人拿来,若是孤所料不错的话,此时的南汾别无他人可来,只有他最有可能行狗急跳墙之势!”
“是!属下这就去办!”宗池说着一把拉过霍凝“走!”
而霍凝则还是呆呆地被他拖着边走边道“走,去哪里!额,不是说不救吗,怎么这是……”
宗池一手突袭扫过他的哑穴,屋内顿时没了声音!
……
双眼再睁开,苏颜只觉眼前还是一片黑。
受体力所限,如今她的超凡目力也已不能看出多远,再加上呼吸不畅意识薄弱,所以愈发觉得头晕眼花。
在痛骂了自己一千一万遍粗心大意活该被一个无名鼠辈和一个狗洞闷死后,她也终于没了力气再骂。
因为,再多说一个字都会浪费一口空气。
到最后,她只得半靠在石壁上,双眼无神地仰望“天空”,幻想着有木有一个跟花满楼一样帅的“意中人”,驾着七彩祥云来接自己。
那画面,一定很美,很美!
苏颜越想越觉得心里美滋滋,眼里也满满都是能浮出朵春花来。
忽然,那朵春花变成了一张脸!
一张飞眉入鬓,如水笼烟般的妖孽的脸!
“颜大人这是又犯花痴了吗?”一个声音凉凉从天而降。
“……”
苏颜猛地惊醒回神,可过了一会她又双手缓缓伸出,捧向妖孽的脸痴痴道“满楼,是你吗?你来接我了啊?”
慕容濯俊脸一僵,立马换上一副鄙夷地要命的表情往后倾了倾身体,可倾完之后他发现,白倾了。
苏颜在井下,他在井边晃腿坐着,根本不用躲好不好!
“去,把他弄上来!”
一旁的宗池听了碰了千三,千三木着表情地跳下来坑,边跳他还边挥出了几把匕首射入石壁中。
落到井底后千三又直接将苏颜一把抬起甩在背上,一个提气,蹬蹬蹬,踩着那几把匕首入到了地面上。
再噗地一声,把苏颜扔在了地上。
而周边的人似乎都已习惯千三的思维模式,所以一点都不奇怪,只除了苏颜!
本就被妖孽吓醒的神智这下更是被这一摔彻底醒转过来,她发誓!她改天要是不找这根木头把他摔回来,她就不姓苏 ̄“哎,醒醒!”慕容濯依旧还是坐在洞口不动,只拿指尖戳戳她。
苏颜闭着眼睛装晕。
“喂,别装了!”慕容濯笑着俯身下来道“孤知道你还醒着,你一个大男人学女人装晕你羞不羞,不就是被一个小毛贼给坑了,孤知道,孤不笑你!”
苏颜继续闭着眼睛装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