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见她过来想说明日要启程去睿京的事,苏颜开口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还让她先停下手中的活,帮自己去景山上的景越楼去定桌宴席,自己则是上街重新买了两坛郎酒后,敲开了隔壁顾府的大门。
顾府门人认得苏颜,当即便将她迎了进去,又请了管家顾成出来。
“颜大人好!”顾成将苏颜迎到堂前,吩咐小厮去上茶。
“你家少主在府里吗?”
陈平恭敬道“大人来的不巧,少主今早带人去永宁县巡铺了。”
“永宁?”苏颜皱了皱眉。
永宁是隶属江州的小县,离江州城有百里之遥,倘若顾轻痕今早去了那里,那么夜里定然是不会回来了。
“大人找我们少主有事吗?不知是否方便由老奴转达亦或是您等他后日从永宁回来?”
“等不了了!”苏颜略有些失望地笑笑,又拍了拍手上的酒坛道“我本来答应说离开江州前请他喝顿酒的,可现在北晋王接到京中旨意明日便走,所以我才想邀他今夜一叙,不曾想他竟不在江州!”
陈平闻言恍然,温温一笑道“原是如此,那确实不巧!不过大人心意老奴定会原话向少主转达,而且来日方长,相信少主和大人也定会有再见之时。”
“也只能这样了!”苏颜放下手中两坛酒在桌上,指着道“上次轻痕兄说此酒不错,我便买了两坛来,本是想今夜请他喝的,如今既然喝不成了,那就留下送予他吧。”
“多谢颜大人,如此那老奴斗胆替少主收下了!”
“嗯!收吧!”苏颜笑着挥手跟陈平道别,回了一墙之隔的慕容府。
花音还没有回来,苏颜回了屋里,闲得无事就坐在桌前托腮,透窗看外面墨衣侍卫们分工明确地打包行李装上马车,但见他们个个手脚忙碌,却无人发出一丝声响。
她忽然想起听白玉楼提起过的那则传闻,有人说苏太后生前养有一支暗兵,那些暗兵们全都身怀绝技可“以一当十”,只是这十九年中从无人瞧见过便也不知真假。
总不会就是眼前这些人吧?
应该不会!
苏颜很快就挥手断了自己这开到天际的脑洞!
有这么好的东西给谁不好,要给这么个妖孽!
虽说这次慕容濯处理私盐案的态度让苏颜觉得也许他并非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王爷,甚至她还隐约感觉到慕容濯能在京中复杂微妙的形势下安然存活,并且存活的依然如此嚣张定然是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可,妖孽就是妖孽!
就是个脏死人的fēng_liú鬼和从来不好好说话的毒舌鬼!
苏颜又晃了晃脑袋,决定不再想他,伸手啪一关窗。
睡觉!
……
呼呼一觉醒来时已是日落黄昏。
花音匆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大人,隔壁顾府管家让人送了信来,说是给大人您的?”
苏颜坐在榻沿接过拆开,意外道“他居然回来了?”
“是顾少主吗?”花音先前听苏颜提起过顾轻痕去了外地,夜里不能用膳的事。
苏颜点头“他说正在回江州路上,听顾平传信说了我约他之事,说是夜里入城后会直接去景山。”
“那可真是太好了!”花音喜道。
苏颜斜眼看她“你那么高兴做什么?”
花音掰着手指笑道“因为我知道大人要是请不成这顿饭的话,定是要在心里念叨许久,那我的耳朵也要可怜很久啊。”
“夸。张!”苏颜笑着把信折好,塞回花音手上“行了,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你弄点水来我洗漱下便走。”
“好!”花音催声应了,不一会从屋外端了水来。
苏颜全部收拾完走出门两步又折回,指着花音道“记住,到时辰就滚回自己屋里睡觉去,不许跟上次一样坐门边等我了!”
“奴婢知道啦!”花音扑哧一笑,又给她取来一件连帽披风并一把纸伞道“趁现在雪势不大,大人你快些走吧!”
苏颜笑着接过,出门一路沿着风雪,上了景山。
……
景山是江州城里地势最高之处,而景越楼则是悬空建在景山的半山腰之上。
苏颜在二楼包间里待了一会,忽听身后开门声响,她转身,即见一袭黑色披风的顾轻痕孤身走了进来。
“你没坐车吗?”苏颜问。
顾轻痕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自己肩上薄薄的一层雪花,淡笑道“在马车上坐了一日双腿已僵,所以将车停在山下,走了一截!”
他指着旁边犹自还在滴着雪水的纸伞道“你不也是如此吗?”
苏颜笑笑,摆手让小二去上菜,自己则顺手掩上门道“我听你府中管家说你去了永宁,还想着估计这顿酒要欠很久了!”
“本已行到半路,后来接到府中来信说有事,便又半路折了回来!”顾轻痕脱下身上披风,翻抖了抖上面的雪花,在衣钩上挂好。
苏颜看着他手上熟稔自然的动作,脑中不由想起--这要是换成某个妖孽,一定懒得连手指头都不会动弹一下。
“成叔说你们明日便走?”
“嗯!宗池说是昨日夜里京中来人传了旨意让现在回京。”苏颜在桌旁坐下倒起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我也是午时才知所以仓促去了你府上,原本见你不在还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幸好你赶了回来,否则我这白吃白喝你两顿后,要是临走前不能请上一回,只怕夜夜都会觉得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