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凭什么,你觉得你的师妹……刘惜莹的死不是意外?”慕容濯眼神勾勾,盯着苏颜。
“我师妹自小被师傅教了武艺在身,区区一个风寒不可能让她失了命!”
“你怎么知道是风寒,不是待她下山后才去的雁南吗?”
“还有,你不是说自己出身漠北,家人全逝后贪慕燕江繁华才来的这里吗?那里你的师傅又是何人,也是出自漠北?”慕容濯似是兴趣不断,连连追问。
苏颜皱眉,缓缓道“花音是我师妹身边的侍女!我也确实来自漠北,但我的师傅是谁、出身哪里那是我的私事,似乎与殿下无关!”
慕容濯闻言,低低一笑,别过目光道“行,此问可以不答!”
“殿下所问之话下官都已经答完,不知接下来是否可以换下官提问了?”
“最后一个问题!”慕容濯忽抬眸,凑近笑道“你随孤进京,忍受孤一路折腾,是因为你怀疑孤就是那杀害刘府满门的凶手,是吗?”
苏颜一刹抬眼----今夜这般的情势是她始料不及的,没曾想自己心底的话便这么简单被慕容濯问了出来。
她再度试图从慕容濯带笑的脸上眼中看出点什么,可那里除了深浓的笑,没有其它。
心中思绪纷飞,苏颜暗敲的手指停下。
“不是!下官只是在燕州遍寻不着线索,所以想着倘若可随殿下入京入主无极门的话,今后查起此案来许是可以多些助力而已。”
“果真如此?”
“殿下不是说那是最后一个问题吗?下官已经回答过了。”
“嗬嗬……”慕容濯懒懒往后一靠,揽过不知什么时候冒出的千灵“好,你问吧!”
“殿下似是对雁南刘府的案子也很感兴趣,否则为何知道那……刘二小姐惜莹便是下官语中的刘家小姐!”
“是!”
“为什么?”
慕容濯淡淡道“因为孤认识刘奇略!”
刘奇略是刘府老爷的全名。
“殿下认识他?”苏颜觉得有些震惊。
“他曾在京中待过,与孤的母妃是旧识,后举家迁去南汾!一年前孤有事想去找他,没曾想到雁南的当夜正好遇见刘家二小姐病故!”
“然后呢?”
“孤离开刘府在雁南住下,三日后被人引至一处山林坟山,意外发现刘二小姐的坟!”
“再然后呢?”苏颜手心不觉沁出丝丝汗津。
慕容濯缓了缓,低眼,对上近在咫尺的苏颜那张脸道“孤发现那棺坟被人扒了一半,于是命人全部揭了开来……然后,孤发现里面爬出一个陌生面孔的奇怪女人!”
“陌生女人?”苏颜只觉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努力让自己做出惊讶状却又不能表露出太多真实心绪。
“一个言行举止都很奇怪的陌生女人!”慕容濯眼神幽光闪耀。
“我师妹不是死了吗?那里面怎会躺着一个陌生女人?而且还活着!”苏颜腾地站起。
慕容濯幽幽盯着苏颜脸上那不似作假的迷惘表情,抚着千灵光滑毛皮的手微微一顿。
“后来因为太后西去,孤不得不当夜赶回睿京,所以后来便没有再见过那女子!过两日,孤就听说了刘府大火的消息,再后来,孤听人提到你的名字,觉得颇符合无极门的选人标准便让人暗中去查了你,没曾想……竟让孤发现你也在查刘府的案子!”
“所以殿下也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下官另眼相看外加特殊对待的吗?”苏颜问。
慕容濯眉梢微挑,轻笑不答。
苏颜默了默,在椅上坐了下。
“同样,最后一个问题……”她看向慕容濯,声音定而沉道“殿下为何今夜要和颜夙说这些?”
“为什么不杀了我!”
慕容濯伸指,摇头笑道“你这同样也是两个问题!”
苏颜抿唇,不说话。
慕容濯松开千灵让它下地,懒懒站起笑道“还记得孤在江州软撵上和颜大人说过的话吗?有时候世人之言未必可信!那么孤今夜再加一句,有时候亲眼所见之事也未必是实!”
“孤今日在浮尘寺中并无做任何亏心之事,颜大人也不过是断章取义看见一隅,所以孤不会杀你灭口!”
“至于你问,这些话为何那日入京前夜你问孤孤不答,却在今日抛出……”
他顿了顿,笑意深浓道“时不同,事不同!以前不说自是因为没有必要言明,而今日说出,自也是因为今夜若孤再不坦白的话,你便要逃之夭夭了吧!”
被人说中心事,苏颜撇了撇嘴。
“殿下为何要留下我,您不是有那群无所不能的侍卫吗?您还是当朝王爷,只要你开口多的是人争着抢着帮你去查?”苏颜问。
“可他们都不是刘惜莹的师兄,也不定有颜大人这般好的身手和断案之能,不是吗?”
“是这样吗?”苏颜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总觉得有些怪异!但顺着听起来,却又觉得无懈可击!
“今夜夜已深,颜大人好生慢想着吧,若是有不解之处孤随时恭候!另外花音姑娘就在你榻上安然睡着,孤先走了!”慕容濯说完迈脚往外走去。
千灵见状,知道今日不是玩耍的好时候,所以默默从苏颜脚背上爬过,又蹬了蹬她以示打个招呼,狗腿地随着自家男主子跑了。
徒留,苏颜站在原地。
过了片刻,她绕进屏风后,看着神态安详躺在床榻上盖着锦被入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