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是集中力量打击沃罗诺夫的第七集团军还是让复**第十一军让开条路,允许鄂木斯克被围的敌人与第七集团军会师,然后以一个更大的包围圈连第七集团军前来支援的这部分部队也一口吃掉?这两个选择虽然在结果上看上去都一样,都是把包围在鄂木斯克的敌人和前来解救他们的第七集团军一部全都消灭,但在行动次序上的差别,有可能就会导致最终结果的完全不同。在这个问题上,道理和下围棋一下,正确的落子次序,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
在得知第七集团军转向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第一时间就命令复**第二集团军的第六军、第九军两个军和复**装甲第一军向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南面的科克舍套进发了。他犹豫的是志愿军第一集团军是前去增援复**第十一军,坚决阻断敌人两部的会师,还是从正面压上去,在前往科克舍套的部队到位后,撤下第十一军,让敌人会师,然后围起一个更大的包围圈的选择。
在他接到薛岳的报告,装甲第十军和陆军第三十一军并没有在今天拿下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决定。以他对华夏国防军的了解,他知道华夏国防军的战斗力远高于复**的战斗力。以今天的战斗结果来看,第七集团军不愧是苏俄红军眼下最精锐的部队,是用来对付华夏军队的王牌军队。所以他觉得应该给第十一军予以增援。拿定了主意,他命令志愿军第一集团军的装甲第二军和陆军第四军第九军前去增援复**第十一军,装甲第三军和陆军第七军在正面加强对鄂木斯克的包围。预备队只留下了骑兵第一军和陆军第六军。考虑到第十一军眼下的处境,他命令志愿军空军第三师,在天亮以后,给予第十一军以空中支援,帮助第十一军顶到援军抵达。
天逐渐亮了,在复**第十一军的阵地不远的一个隐蔽部里,季米柯夫斯基中将套上一顶钢盔,从隐蔽部里钻了出来。被硝烟熏的漆黑的面庞现在成了阴阳脸,在之前不久苏俄红军的一次进攻中,率领军部直属部队顶上去增援的他,被一片弹片划伤了头部,擦去硝烟染黑的面庞那部分,是在包扎时,擦洗脸上的血迹时擦干净的。本来卫生兵还要帮他把另一边脸也擦干净,但他放心不下阵地的状况,只让卫生部帮他包扎好伤口,就再次匆匆跑了出来。
承受着两面夹击的第十一军已经伤亡过半,若不是图哈切夫斯基告诉他,天亮就会有空军来对他进行支援的话,他都准备要下令撤退了。这不是他怕死,出身哥萨克骑兵的他,就是凭着他的悍勇才走到今天中将军长的位置的。他恼火的是,两边友邻的部队,那怕是把预备队抽调一部分来支援他也好啊,眼下,他连军部的文职都组织起来顶上了第一线。手头实在已经是无兵可用了,按他的说法,他已经尽了全力。
当飞机的嗡嗡声在他头顶响起的时候,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哥萨克土话骂了句粗口,心里想的却是,看来终于能熬过去了,不用把命交代在这个鬼地方了。空军的飞机在第十一军的阵地前沿,一部分飞机在阵地前沿大约二百米至四百米的位置,丢下了一连串的凝固汽油弹后返航。一部分携带常规炸弹的飞机还在天空中盘旋,寻找着投弹的目标。燃烧的火焰暂时阻绝了进攻的苏俄红军的前进通道,由于能见度的关系,阵地上的守军现在终于看不到敌人了,眼里却流下了劫后余生庆幸的眼泪。
随着天亮,现在轮到沃罗诺夫开始头疼了。因为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志愿军第三十一军的部队再次开始了进攻,现在,轮到他来面对两线作战了。在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的巷战能否坚持到今天的夜色降临?他对此没有任何的把握。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一旦丢失,那就意味着他即便打通了通道,结果也只是把自己也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何况经过一夜的狂攻,他并没能打开缺口,现在又面临后路被断的可能,对能否接应出鄂木斯克的友军,他已经有些丧失信心了。
是陪着鄂木斯克被围困的守军一起殉葬,还是趁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尚未丢失,撤出自己的部队?沃罗诺夫同样面临抉择。这时候,他还不知道,即便他现在撤退,能否安全的通过科克舍套都已经是个未知数了。因为图哈切夫斯基派出的复**第二集团军的第六军、第九军和复**装甲第一军已经兵临科克舍套的外围,马上就要对他安排在科克舍套看守后路的守军发起进攻。
说到底,现在苏俄红军在远东的部队,不管在数量上还是装备上,都处于绝对的劣势。四十余万部队,对阵二百余万的比例,图哈切夫斯基只要不犯什么低级错误,获胜已经是必然的。想要以少胜多,天时、地利、人和里面,总要占着一样,不然那无异是异想天开。
沃罗诺夫并没有纠结多久,他就下了决断。他给新任远东军区司令阿帕纳先科大将发了一份电文:“迭经苦战,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陷落在即,后路即将被断,通道尚未打开。为避免无谓牺牲,只能忍痛后撤。”之后,不等阿帕纳先科的回电,就下令进攻复**第十一军的部队先后撤回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