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就在想,他为什么脾气总会是那么好,就那么可以容忍她的缺点优点,不管是好是坏都一一接受。
她这次就故意和他唱了反调,拿回酒就往自己的嘴里灌。她想看看他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她想看看他会不会生气。
“七七,你别动。”他的话语里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眼神里满是怒意,却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把她手里的酒强制拿走。
“嗯?”她有些微微发愣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光芒,她觉得有时候对她来说他也不是完全地就是那么真真实实的,感觉有些伪装。
他的手又和往常一样,从她的耳际到耳垂,然后停在了耳垂,轻微地拉扯着她的小耳朵说:“你还胡闹么?”他总是这样弄得她痒痒的,却觉得异常亲密。
“不胡闹了。”她低头浅笑着,直求饶。
那边就传来了小米的声音:“顾大才子,你的歌。”
他不慌不忙地应道一句:“来了。”又在她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这首歌是给你唱的。他的声音很好听,有做播音员的那种水平,留在中文系教授都觉得有些可惜。
每次英语听力的时候,老师都会找他帮忙。
然后他就会在听力里动点小小的手脚,在正确的题号后面停留个几秒,好让她的七七能答对比较难的题。
她从没听过他唱歌,也许是因为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似乎都是太平常了,平常得有些可怕,不像是刚刚恋爱的小情侣,倒像是结婚了几年的夫妻。
她也想过。也许自己的未来就是他了,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她会好好地和他在一起。就像别人说的一样,结婚不一定要找一个你爱的,找一个爱你的也是很好的。
离大学毕业还有两年多,她是打算大学毕业留在国内继续读博,然后就这样和他相守一辈子。被他的温柔温暖一生。好像她也不太吃亏。
反正她向他索取的是爱,而他乐意付出的是爱,两个人互不亏欠。反倒两相交好。
前奏出来了,是周董的那首明明就。
她以前在出租车上有勉强地听过几遍,记不住歌词,但是那个旋律却确实是悲伤。她向来不喜欢这样的歌。因为总觉得这样的歌是在虐自己。
第一句唱出来,她就知道她被这样的声音给深深打动了
他的声音有些像八十年代的摇滚乐队的主唱。低沉中有些沙哑,唱周董的歌算是很合适。他冷静地看了她一眼,这个女孩笑起来很像画中的女子一样,总让人感觉岁月静好。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一开始是被她眼睛里的那种不染世俗的单纯吸引,后来才会慢慢地喜欢上她的全部。所有就算有时候感觉到,她的心其实一直飘忽不定的。还是只把这种心酸埋在心里,不和她说。
有时候他想想她也是会难过的吧。特别是当他无意识对她好的时候,她的眼里总是有那么一丝的隐忍却不说话。
“糖果罐里好多颜色,微笑却不甜了,你的某些快乐,在没有我的时刻……”
她拿着酒杯看着他,他唱歌的时候还是微笑地看着她,笑容里丝毫没有任何让她难过的意味,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那么想哭呢。一定是这首歌太煽情了。
她回想起来,他第一次害羞地牵她的手,笑得很腼腆,就像是高中生一样,他的手从她的臂膀上滑下去,两个人手触碰的感觉很奇妙,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指尖触碰的时候,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她在想的是,她一定要好好地对他。
她问过他,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他冷静地看着她,说:“我说你是我的初恋,你信么?”
她反倒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嘴角不自然地勾起,回问到:“可是我不是你的初恋,怎么办?”
他倒是回答地很自然:“不是就不是,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你的感情经历。”没有说出口的是,你那么纯真,笑起来那么让人容易注意到你,怎么会没有男孩子会喜欢你。
“中古世纪的城市里,我想就走到这,海鸥不再眷恋大海了,可以飞更远,远方传来风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城堡为爱守着秘密,而我为你守着回忆……”
她小小地抿了一口酒,还是没有很适应这种感觉,涩中又回味一丝水果的甜味,让人很是眷恋。这个水果鸡尾酒的味道尝不出,像是水蜜桃,但是又像是草莓。
以前她的心思不会这样,她会很自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会像现在这样掩饰着自己的感觉,不敢去说。
怕说出口了,得到的是怀疑猜忌,虽然明明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是心里却还是好不放心。
时间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她会好好适应的。
她听他的声音的时候,感觉脑海里会被触碰到很多柔软的东西,摩天轮上的和他第一次亲吻,还有他每次在路边摊陪她吃小吃,明明他的肠胃并不是很好……很多很多,来不及一一细数。
“明明就不习惯牵手,为何却主动把手勾,你的心事太多,我不会戳破……”
她的神经像是被某种奇怪的东西勾到了,听到了他这句话,心里会莫名地感觉心痛,像是很久以前一直在追求某个人,却被某个人中央空调式的感化女生而感到心酸。
她以前一直固执地以为自己不过就只是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现在依旧固执地以为自己是顾嘉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