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映是个大忙人,这点江慈毫不怀疑,所以一大早醒来的时候身边空空如也完全在江慈的意料中。
起身下床,刷牙洗脸,江慈做事十分利索。
直到站在镜子前把水扑到自己脸上的时候,江慈才有机会定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这回的事情。
无论多么玄幻,他确实是重生了,重生在他和徐映生活了一年零两个月的时候。江慈看着镜子里白白嫩嫩的自己,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很好,很漂亮。
江慈拍拍自己的脸,回头走到客厅,这儿是徐映为他准备的房子,徐映有时候晚上会到这里来和自己干一发,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去其他地方干一发。
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粥,是徐映请来的钟点工做的,时隔多年,江慈原本以为自己早将当年的一切淡忘,但事实上在看到熟悉的家具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过往的种种。
徐映是他的第一个金主,也是改变他一生的人,江慈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徐映,如果没有最后那场惨烈的抛弃,自己不会成为后来那个大名鼎鼎的天王。
他毁灭了自己,同时也创造了自己。
江慈向来不是一个喜欢感伤的人,所有浓烈的感情早已经在过去用尽,现在的他喜欢享受乐于放纵。
粥的味道很香,顺着空气钻进江慈的鼻尖,饿了一晚上的人立刻坐到椅子上,抓起筷子勺子毫无形象地大吃大喝起来。
所谓的形象,那是在镁光灯下的,平日生活里,江慈从不在意这些。
正当他吃得一嘴油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声音突然响起:“吃慢点,太快对胃不好。”
温柔得就像清风一般的声音,江慈一个怔愣,手一抖,勺子掉到了碗里,激起粥里的热水,手立刻就被烫出一块印子。
徐映走过来,捉住江慈的手,然后大拇指在被烫的那块地方轻轻抚摸,不说假话,江慈在他的轻揉之下,痛意还真减了几分。
这太奇怪了,大忙人居然没走。
江慈转过身来,常年修炼出来的待人处事的本事已经能够让他在瞬时间变脸,现在的江慈是温顺柔和的,他对着徐映笑道:“你公司没有事情要忙吗?”
徐映也笑:“你忘了昨晚的事情吗?你有个角色,今天我要和那边的人亲自打下招呼,顺便送你过去。”
江慈眨眨眼,原来是这么回事。
徐映摸摸江慈的头,俨然一副好情人的做派:“嗯,我昨晚想了想,你跟了我也有些日子了,倒没接到几个有价值的角色,这次之后,我给你找个电影演演,你说好不好?”
江慈顺从地点头,金主的意思就是圣旨,拒绝绝对是自寻死路。
徐映高兴了,等着江慈吃完早饭,他就把人拖到了自己车里,大早上的压着人胡乱地吻了一通后,徐映开始踩油门出发。
江慈不敢抹嘴,只好坐在副驾驶上喘气。徐映真是做足了个温柔情人的派头,给你机会,陪你上床,适时的关心,江慈想自己如果没经历过那一切,估计又要成为对方的又一个仰慕者了。
其实啊,金主和演员本来就是个交易,江慈当然懂这点,可他当年和徐映并不是简简单单的金主和被包养的小明星的关系。
徐映在一个阳光迷人的傍晚捧着一束鲜艳的玫瑰对着年少的江慈表白,他怎么说来着,我爱你?做我的恋人吗?江慈其实记不清了,不过他倒是能记住那天西边红得像血的晚霞。
那天的晚霞很美丽,或许就是这种美丽迷了他的眼。
然后他们恋爱,他们上床,江慈这个搞演艺的没接过几部作品,天天忙着和徐映谈情说爱。最后呢,徐映说他倦了,岁月是把残忍的杀猪刀,再深的感情都会被磨灭,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场游戏。
江慈看着车前的挡风玻璃,早上的时候,气温偏低,玻璃上蒙上了一层水雾,很快却又被雨刷刷掉。
他看着雨刷来来回回地刮动,记忆里的那些事情却又浮了起来,他当年是有那么点矫情,有那么点纠缠不休的意思,可就算这样,也不必要把自己送给一个老头子睡吧?
江慈心里突地一跳,差点就要呕出一口血来,徐映转头,那双浓眉拧了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吗,早上吃了什么东西?”
江慈捂住嘴,朝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徐映还是有点不放心,可现在是在高速上,他没办法停车,只好继续开。
江慈终于不再犯呕了,他游戏人生了这么多年,回到少时,却发现自己还是有着许多年前的那种矫情。看着徐映的脸的时候,他就会想起这人带给自己的不幸,分手好聚好散,这家伙却偏要把自己当做个物品送给人大老板睡。
而且还是好几个人,江慈脸越来越黑。
我为什么不杀了他呢,我以前不是杀过人吗?江慈在心里想,然后恍然大悟,那些人不是他杀的,是他的得力助手谢莉丝杀的。
江慈知道自己见不得血,他回过头去,看着徐映英俊的侧脸,心里想的东西却和对方这张脸毫无关系。
一年零两个月,还有一年的时间,一年后他将和这人惨烈分手。
江慈眼珠子一转,他前世靠陪睡换来成功,这世倒是可以简单一点。五年的时间,他不仅成为了大明星,同时还做了许多投资,而他自己的工作室也已经在计划中。
原本多好的事情啊,突然间全没了,不过也不错,这次他可以以一种稍微干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