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吃晚饭的之前,一大早就出门办事的贝内特先生终于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伊丽莎白本想迎上去向父亲报告一下家里发生的事,但是却让贝内特先生的表情硬生生给吓了回去。贝内特先生好容易定了定心神,深深呼吸了几次才把脸色弄得好些。那天晚餐他吃的很快,吃完就推说不太舒服想要到四周走走。伊丽莎白实在担心他,于是就自告奋勇的站起来说要陪他一起走走,不料却被做父亲的生硬的拒绝了。
后来玛丽按照苏的吩咐也表示说,既然今晚她要去两条街外的伍德夫人家参加读经会,就不妨由贝内特先生送她过去,一个半小时后再去接她回去,反正路也不是很远,这中间随便父亲走到哪里都没有关系。贝内特先生心情实在太早了,本想拒绝,后来转念想着在别人家也不好意思总是要主人接送。于是勉强牵着女儿的手走了出去。
一开始路上沉默的吓人。贝内特先生用力的抓着女儿的手,做女儿的就紧紧抓着圣经放在胸口。后来走了一小段路,玛丽才克制了自己害怕的心情,偷偷的和苏说话,好让自己忘记颤抖这回事。
“这是怎么了?”虽然想要忘记,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
“可能是月食对人体心脑血管造成了什么不良的影响吧。”苏不负责任但却故意装的很正经的回答道,“或者是因为牛顿说的万物之间的引力引起的中年男子常见的疾病。”
“……”
看来这样的回答,果然有效果。玛丽马上和平常一样,愣了一小会儿继续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该知道吗?”苏马上反问。
“是啊。”
好坦诚的回答。
苏没辙的低吟:“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能不能稍微猜测看看?”
“……”这回是苏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玛丽居然这么瞧得起她,“或许可以问问。”
玛丽还来不及产生阻止的念头,苏就这么去做了。
“爸爸,您在生气。”
贝内特先生突然发现手里拖不太动,回头一看三女儿玛丽站着不走了。她还不及自己的胸口高,于是抬着头看着他。
“没有。亲爱的。”
“你在生气。”苏用了强调的语气,“早上出门前还好好的。但是现在就板着脸。就算妈妈惹了您,您也没有这样过。是不是今天有什么事不太顺利?”
“别瞎猜。”
今天是贝内特先生和律师还有产业管理委托人碰面的的日子,苏马上记起来这个。
“是地产有什么问题吗?”为今之计只能这样不靠谱的猜测了,苏心想。
贝内特先生一家赖以维持闲适生活的财产主要来源于一宗不能变卖的房地产。这份财产不仅包括他们现在所住的房子,还包括赫特福德郡里一个相当不错的农场和庄园的所有权和全部收成。菲利普斯姨夫主要负责帮忙管些地租和农场庄园收成的事情。而这个财产的法律上的事物,贝内特先生则专门委托了城里的正经律师和文书来处理。因为这是一宗限定继承的遗产。
而事情居然也和这样随便的猜测差不多。
当天早些时候贝内特先生顺顺当当的签完了今年的文件。正在他感到不费什么功夫而悠然自得的时候,他的律师交给了他一封信,是将来有权也有可能继承这笔财产的继承人的父亲寄给他的。贝内特先生早年就和这位先生闹翻了,于是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他见信封口的蜡烛徽记并不熟悉,于是毫无防备的读了起来,结果被气个半死。
写信的那个人名叫柯林斯,他和贝内特先生曾经发生的那些令人厌烦的事情也实在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