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英国人不承认,可是苏知道中国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注1
尽管大家都非常感谢她准备了晚餐,可是没有人对她的厨艺说一句称赞的话,不过基于这个阶层的年轻小姐都耻于下厨,所以赞美厨艺的话一般还真难以叫训练良好的绅士淑女们说出口。而她的私人崇拜者玛丽,也因为之前的某些缘故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虽然不说话也仍然和之前一样和她共享所以的意识知觉,幸好玛丽和她都不算喜欢多说话的人,要不然她们说不定会因为抢着开口的说不出一句流利的话来。
苏自觉自动的收拾碗盘,玛丽默默的响应她。苏觉得在这种没有人会做饭的情况下,八成也没有人知道清洁的碗盘是如何洗出来的――实在没有必要让大家面面相觑的场景重现第二次了。
等她收拾好餐具回到起居室,斯派洛小姐和伊丽莎白已经给大家泡好了茶。斯派洛小姐不仅亲自给她端过来,还把她的座位安排在自己身边,摆出一副可以随时窃窃私语的架势。如此殊荣免不了让旁人浮想联翩。
黑贝斯上校端着茶对她们笑道:“刚才你们单独散了这么久的步,现在看来还有很多话要说。要我说,你们算不上什么至交好友,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够同时吸引你们两个的注意力。”
“虽然我们以前的确不算是特别要好的朋友,可是从今天开始,我渴望玛丽小姐做我的至交好友。”斯派洛小姐马上的说道,“因为我也一心想要做她的至交好友。就像我和詹姆斯以前曾经说到过的那样,他说玛丽小姐自身的性格上虽然称不上尽善尽美,而且较一般人一般常理来说有这样那样的小缺陷,这些小缺陷虽然对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和她相处的人来说却有想不到的裨益。”
苏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只因她根本弄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在什么情形下说出的,是那两人私下指责她的时候说的修饰词,还是确确实实认为这是个难能可贵的优点。
布雷恩先生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也可能是觉得表妹的说法太过直接反而让人产生模棱两可的联想。于是他坦率的解释说,他原话的意思是觉得玛丽?贝内特作为一位年轻姑娘来说脾气太过倔强顽固,这一点就像他曾经当面对玛丽劝说过的那样,毋庸置疑对年轻女士本身来说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但是他经过仔细的观察之后,却又发现另外一个事实。对玛丽小姐而言过量的倔脾气,对别的女士来说却能起到一定的鼓舞作用。就像人们欣赏时下流行沉怪癖的男主角从中感悟到勇气和毅力那样,但并不会兴起自己也变成那般模样的念头。
苏听了他这番解释,难免有点讶异。她原来认为一个人要给另一个人做劝解和教导,就算那个人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人前人后也应该有些态度差异。她见过不少人当面对你称赞有加,抹过脸就能对同一件事横加指责,喋喋不休。因此她也就完全没能料到还有这种人,当面指责和背后议论居然是持着一个完全相同的严厉而公正的态度的。
“原来如此,从我的缺点中挖掘出些许好处,这一定让您费劲心思了吧。我这脾气要是还有什么好处,也全靠你们这些好朋友替我留心发现文过饰非啦。”苏由衷的感叹道。
“詹姆斯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比别的人要严谨可靠些。”黑贝斯上校这段时间已经非常习惯了对苏说的话加以回应,而且回应的主要方式就是两个人一起拿布雷恩先生打打趣,因此他不慌不忙的接腔道,“按理说,我这个做朋友的该对你们好好吹嘘一下他对人是如何的宽容的,不管怎么样的性格缺陷,他总是能找到让这种性格显得合宜的场合。可是实际上你们也知道,我也无需替他辩白,他的脾气根本和宽容搭不上边。他对人总是挑剔而严肃,还喜欢和人争辩。我想他现在这种习惯,完全是因为哲学课和逻辑课的时候过度沾染了康德和黑格尔的论调,因此才总是淡定自若的和你说些辩证法一分为二之类的东西。”
布雷恩先生听到这番调侃,既没有和大家一样笑笑也没有皱起眉头。他像往常一样无动于衷的任凭那两个人的小小戏弄,等大家笑完了,他就接着马上说起另一个他真正关心的话题。
布雷恩先生用一种若有所思的凝重的语气对斯派洛小姐说道:“我刚才在你泡茶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和海瑟薇小姐提起一件事。准确的说来是一个计划一个打算。你清楚我作为你的兄长理应关心你的幸福,照应你的需要。所以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盘算着等人到齐了之后要对大家宣布这件事。”
斯派洛小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不久之前她才第一次在没有获得某人首肯的情况下做了某个私人的决定。这之前她从来没有做过也从来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得明确的拒绝那个人的想法和意志。她眼下十分需要镇定,便情不自禁朝自己左手边的望了一眼。
“我希望你要宣布的这个决定是你自己充分考虑后作出的,而不仅仅是别人鼓励你做出的。”布雷恩先生用焦躁不安的口吻补充道,他已经用他的言行充分证明了黑贝斯上校的观点――他的情绪他的理智,只有真正严谨而可怕的逻辑和充分的论证才能加以宽慰。
苏猜想恐怕斯派洛小姐只有证明自己终将获得安乐的生活,才能摆脱这种咄咄逼人的质问。她还注意到布雷恩先生这种惯常的质问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