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怎么会想到他的父母身上去?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
纳兰澈摇了摇首,道:“姌姌,我知道你心中为孩子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可你怎么能够怀疑我的父母呢?这孩子是他们的嫡长孙,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纳兰澈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内,毕竟她怀疑的人乃是他的亲生父母。
天下间哪个人会恶毒到残害自己的亲孙子呢?或许,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反而有些神经错乱了。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每日每夜都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纳兰澈已经调查过那日所有入宫参加寿宴的人,却都没有查到一丝一毫的线索。若非这事情是华贵妃做的,那么此人一定隐藏在宫里,不然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那含有雪泪花的香料放在了长乐宫。
慕容玉姌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她没有去看纳兰澈此刻是什么表情,只是慢条斯理的往自己的杯中再斟满了一杯清酒。
纳兰澈定定的看着她,好像在这一刻,他几乎有些看不透她了。
慕容玉姌仰头将酒灌入口中,她原本不爱饮酒,加上此番心情郁结,不小心被那微辣的清酒呛住。
纳兰澈连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为她轻轻顺气,眼中亦满是心疼。“我知道你心中一直难受,可我也不比你好受。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实在没用。”
她抬眸看向一脸挫败懊恼的纳兰澈,苦笑道:“只是查一下。你也不愿意么?”
纳兰澈手中的动作一滞,只是望着一脸苦涩的慕容玉姌,一言不发。
慕容玉姌就知道他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其实,我知道你觉得我的猜疑很可笑,也很荒诞。就连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知道怀疑你的父母很是不妥,毕竟他们是孩子皇祖母皇祖父。但是,为什么事情查了一个多月却是依旧没有丝毫的进展?阿澈你难道不认为,是我们忽略了有些细节,或者有些人吗?”
闻言,纳兰澈眉目微微一拧,似乎有些不悦的问着有些醉态的慕容玉姌,“所以你的意思,还是怀疑我的父母有可能参与其中?”
虽然他也曾怨恨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都不曾书信一封回东盛,也怨恨他们没有在他最需要他们的时候陪在他们的身边。
过去最重要的十几年,他们双双缺席,为他的生命留下不可弥补的伤害和遗憾。
可终究,他们是他和朝阳的亲生父母,他不相信他们会做下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相信。
慕容玉姌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之中。
半响之后,她才冷冷的勾起唇瓣,那双如月光的光辉一般明亮闪烁的眼眸,阴沉的如同这寂静的深夜,让人望不到边际,不知道下一秒会遇见什么;让人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
终于,她冷笑一声,冷冷的说道:“慕容玉姌的父亲对她,从小都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任由慕容玉姝和慕容玉妡她们欺负她,殴打她,辱骂她,嘲笑她——呵,是谁说天底下的父母都是最爱自己的孩子?慕容青山对待亲生女儿慕容玉姌的种种,又作何解释呢?我不是真的慕容玉姌,可我能够体会她内心深处痛苦。因为在我的那个世界理,我父母也是自私到可以抛下所有,包括自己的儿女。她们也要去追求所谓的真爱,所谓的梦想——”
纳兰澈依旧静静的望着她,一言不发。慕容玉姌猛然侧过白皙的脸蛋望进纳兰澈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淡淡说道:“你敢保证你的父母真的爱你和朝阳吗?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不曾写过一封信给你们?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曾回到东盛来看你和朝阳一眼?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办法彻底原谅他,那是因为你也知道他在南诏国有了新的婚姻,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她说对了。
对于自己父亲这么多年来的不闻不问,他的确是心存怨恨。
他永远不会忘记这十二年来他所遭受的折磨,永远不会忘记他与汐儿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煎熬。
那种感觉,真的比死还要难受。
可是,为了心中的那一抹仇恨,他咬牙吃撑,直到现在。
可最后,他的仇恨变成了深深的讽刺。一直以来支撑着他的仇恨,竟然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原来他的父亲还活着,在南诏国活的好好的。依旧锦衣玉食,依旧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因为他娶了南诏国的公主,顶替了母亲的位置;那个女儿为他生下两个可爱的儿子,顶替了他和汐儿的位置。
所以,他怎么还有时间去想他和汐儿在东盛国过的好与不好呢?
“姌姌,够了。”他的语气对她而言,第一次那么冰冷。
闻言,她微微愣住,怔怔的看着一脸阴沉的他。她的那双清冷的眼睛竟然泛出一朵如花般的笑容。
果然在他的心里,自己的位置永远都比不上他的父母。
其实她并没有想要顶替他们的位置,她只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而已。
不管对方是谁,她都有怀疑的权利。因为他们有可能是杀害自己的孩子的凶手。
可是他现在的态度,让她感到寒心。
慕容玉姌冷笑着摇头,眼底的笑意犹如那嗜血的罂粟般,美丽却又暗藏危险。“被我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