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
他面容肃杀,迎向对面四十骑组成的战阵刀气,倏然厉喝一声。
“杀!”
一道笔直而迅疾的刀气从百里赤黄上直刺向前方,瞬间破去对面的战阵刀气,就这么势不可挡般刺入对面骑队。
好似只是瞬息之间,面对胡骑甚至脸色都没来得及变为惊恐,就此连人带坐骑被接连刺穿。但见鲜血四溅,无数巨鼠的头颅,包括其背上胡骑的半个身子齐齐离体,仅剩冲在最后的五六个胡骑幸免于难。
他们惊惶拉缰,惨叫几声,竟是吓得转身就逃。
或许他们以为自己能活下命来是幸运,是自己躲避及时,是对面战阵刀气威力已尽,却根本不知道这是刘恒为了避免惊动巨人血相,刻意饶过了他们性命。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血腥一击还是吓破了他们的胆,只管逃窜,根本不想再面对这样的恐惧。
“这才不愧惊鸿之名!”刘恒满意道。
随后加入的两个军汉也是惊住,随后忽然爆发出得意大笑。只怪这一败太屈辱,他们之前有心杀敌,却无力扭转大局,心里憋屈可想而知,如今再见杀得胡骑掉头鼠窜,心意总算通达,自是觉得痛快无比。
“爪月营下,想要保命,随阵同行!”就在这笑声间,忽然又传出大四的高喝。
两个军汉倏然醒悟,也是随着高喊起来。
“爪月营下,想要保命,随阵同行!”
刘恒眼见旁边不断有人靠近,不多时就在大四的指挥下再结出三个小阵,心里也是振奋不已,“再来一个小阵,就能凝成一个五五之阵,到时候威力肯定更增。”
心念一转,他还得计算清楚如今死去胡骑的数目,“之前第一次冲撞,应该折损上百,这混乱冲杀里,肯定还有损伤,再加上我们接连屠杀五十三人,恐怕离一成折损已经不远……”
不等他估量清楚,头顶忽然显现阴影,他立刻抬头望去,就见巨人血相粗重喘息,居然低头开始巡视地面。
“不好!”见到此景,刘恒心里咯噔一下,可还不等他喝止众人停下,那巨人血相狂吼一声,如山拳头已经轰然落下!
巨人血相留给望月卫将士们的阴影太深,它一动作,刘恒刚刚聚拢的军汉突兀大乱,竟是被惊得下意识就要四散逃窜了。
就在这时候,旁边大四突兀喝道:“不要慌!都看清楚,不是朝我们来的!”
人们惊魂不定,总算勉强定住,却都不约而同看向巨人血相落下的拳头。幸好冷静了,他们就见到拳头从头顶掠过,重重锤向他们身后人群中,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那是……”
众人里刘恒目力最好,穿过重重人影,隐约看见了巨人拳头落下之处有几个熟悉的身影,“冷月营的白河牧。”
巨人拳头下面,一头巨牛血相浮现出来,勉强扛出了这一拳。不过一拳之后,这巨牛血相身子残缺小半,一边努力抵挡着巨人血相,一边竟很快远离了人群。
“冷月营,似乎还算齐整。”
随着巨牛血相的远离,刘恒和众人就看得更加清楚,维持这巨牛血相的正是冷月营的将士,林林总总还有不下数百人,随着白河牧的指挥边战边撤。
“这白河牧,也是个聪明人。”
何伯不免赞叹一句,刘恒闻言点头认同,心里好过了些。
开战时,白河牧的冷月营就在最边上,想来受到的冲击也最弱。加上白河牧应该还算有点本事,在战乱里维持住了战阵,要不是不清楚《雪山巨人阵》折损一成后的变化,或许还能扭转局面。
当然,那边说不定也清楚这事,可惜没想到刘恒这边却在同时动手,所以闹了个措手不及。
“这么说,我贸然动手,是不是坏了别人的好事?”刘恒琢磨着,终归摇头失笑,“征战之中变化莫测,只能说是误打误撞了。”
至于何伯所说的聪明,就是白河牧没有随大流,朝望月城所在的方向撤离,而是自己选了个方向边打边撤,可见也想明白了其中原委。
“都看到没有,唯有结阵才有自保之力,才能活下去!”刘恒不再多想,索性朝四方大喝,“爪月营的,速来结阵!”
冷月营的撤离对众人的影响可谓立竿见影,无数人振奋不已,再听刘恒一招呼,前来投靠的人开始迅速增多。
“金兄!”
忽然,刘恒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就见一驾战车滚滚靠过来,赶忙道:“牛兄。”
却是爪月营另一个团长,牛自斧。
“还是金兄有本事,居然又拉起一个队伍。”牛自斧看着这四方来投的景象,艳羡且复杂地叹了一声。
刘恒道:“牛兄来的正好,如今快有五十人了,你我各领五五之阵,威力避让更甚之前。”
“好!”
牛自斧也知道现在不是啰嗦的时候,当即爽快答应,点了五个小阵将士和他组成一个五五之阵。
“可能委屈牛兄了,为今之计,还请先听我号令行事,如何?”
刘恒问了一声,牛自斧难免皱了皱眉,终归还是爽快道:“没的说,金兄既然比我有本事,合该听你号令,但请吩咐就是。”
“好,我们……”得到应诺,刘恒也显出喜色,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又抬头看去。
只见头顶独目巨人血相一个摇晃,竟是一分为二,略小的那个仰天咆哮一声,就朝白河牧那冷月营撤离的方向逼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