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
四楼!
五楼!
……
十楼!
到达这个高度,《临冬观河》上升的势头才渐渐消止。而它绽放的光华,和周围的诗文大致相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耀眼了。
“十楼,这成绩算好还是算坏?”刘恒有些好奇,侧耳聆听楼内楼外响起的骚动,发现这成绩应该挺不错了。
“上次四公子聚首的小诗会,法阵没有全开,只开到二十层,卓公子也曾献诗一首,当时到达六层楼处,今日这首新诗却直升十层楼,已然大有进步!”
“仅仅相隔两年就提升了四层楼,卓公子的潜力真叫人不敢小觑啊。”
“谁说不是呢?”
“能留诗在十层楼,说明卓公子如今的文才已经不弱于两年前的四位公子了,如此实力,直追天下一流的才子了。”
……
天下一流?
刘恒大致听了一会四周议论,总算略微明白了辞鹤楼对诗文成色的评定。十层楼可谓一道坎,能留诗在十楼之上的,应该就能算灵原一流的才子了。
跃疆城最顶尖的四公子,两年前留诗就在十楼之上,这卓公子一首《临冬观河》,是追上了四公子两年前的成绩。
不过……
刘恒仰头望去,只觉这高楼有种高不见顶的意味,粗略估算一下,估计都有近百层楼高!
留诗仅能过十楼,这就能算天下一流的文才了?
那么十楼以上那数以万千计的众多诗文,昔年留诗的人们,又该算什么文才?
一念及此,他微微皱眉,重新品味了《临冬观河》这首诗,眉宇又渐渐舒展开来,重归平静。
这首诗,好么?
四平八正,略有意韵,最妙的还是最末一句。这句“南有造化生”的的确确提升了整首诗的成色,让这首平淡的写景诗多了一层更高的意境,好似一只鲜活鱼儿盘活了一潭死水,就此多了一点灵性。
但,也就仅此而已。
只能说不算坏,却也绝不能称之为绝佳,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水准之上,佳作之下。
如此文才,略超凡俗,依旧还有匠气,远远没有刘恒曾经学到的诗文那么各具风姿,那样的非凡灵性。
“这就是十层楼的成色了吗?”刘恒喃喃自语,不由细细打量向周围楼墙上的众多诗文,挑出几首来一看,随后摇头失笑,“原来如此。”
这几首诗文,竟还远远不如卓公子那首《临冬观河》,有些连对仗都毫无工整可言,甚至还有些词不达意的。
可就是这样的诗文,居然也能堂而皇之地出现楼墙之上。
要知道刘恒此刻身处三楼,并非最底层,在三楼楼墙上所见的诗文大致都是这样的成色,二楼、一楼楼墙所著的诗文是什么成色也就可以猜出来了。
偏偏十层楼下,诗文相互挤得字句都小如蝇蚊一般,光泽最淡,却也最是密集。如今看来,以前留诗的人应该和今天这诗会差不多,大多是来凑热闹和滥竽充数的,有才的人毕竟是少数。
想通此节,这首《临冬观河》能留诗十楼也就不奇怪了,至少卓公子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他在暗暗思忖的时候,卓公子自己也很满意,再度起身朝周围恭贺他的看客们一一回礼,面上掩饰不住矜持又得意的笑容,热闹好一阵才重新坐下。
由他开了头,其余坐客也踊跃起来,有自信者着墨提笔走到堂中巨柱,自觉不如卓公子的则是悄然着墨,就在身边楼墙直接留起诗来。
随后,辞鹤楼光华闪耀,不时有好诗文光大盛,沿墙直升。短短时间里,居然有两首诗超过了《临冬观河》所在的十层楼,一首上到十一楼,一首上到十二楼,又引得阵阵惊呼和叫好声。
刘恒留意了一下,这两首诗出自法家的一位年轻女子和峦山学府的一个少年学子,见到成绩后都是有些满意和惊喜,也难掩一丝失望,接着就忙于回礼去了。
至于其他作诗的坐客,多以看客为主,出身法家、峦山学府和百鸣门的弟子只有那两人率先做了诗,其余都是端坐不动,很是沉得住气。
突然,楼内楼外又是一阵惊呼,刘恒还以为出了什么好诗,谁知一看却发现有两首诗冲到九楼就已停下。四周惊呼中还夹杂不少叹息,他略微听了一会,才知道这是两个名气不下于卓公子的本地才子所作的诗句,如今一出手却被卓公子彻底比下去了,才响起这么多惋惜和惊呼。
刘恒对这两首诗好好品味了下,发现这两首新诗的确比卓公子所作的《临冬观河》略逊一筹。可是三者相差仿佛,都不是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佳作,见状他不由摇了摇头,兴致大失。
他不经意间余光一扫,恰巧见到旁边这人玉笔倒是沾了金墨,却是端坐着没动,面朝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或许在酝酿好诗?”刘恒暗暗嘀咕,没去打扰。
他看了这好半天也没见真正的好诗出世,渐渐发现这诗会开端热闹是热闹了,却充斥着众多凡俗之作,连出彩的诗文都鲜少得见,和他预想的诗会有不小的差距。
新鲜劲过了,他更觉无趣,“看大堂的模样,真正有才的都还不急于出手,若不是想看看他们的表现,我早该走了。”
无趣又不能走,刘恒也深觉无奈,索性学着旁边那人朝窗外看去,只觉这大河激流奔涌、百舸争流的场景或许都比诗会有意思得多。
凛冽寒冬,河边已经有积雪,可是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