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酥娇躯轻颤,也是吃惊,赶忙行礼,“原来是乐仙子当面,小女子胡玉酥,见过仙子!”
“原来是胡家妹妹,什么仙子不仙子,不过是江湖中人送的诨号,在妹妹花容月貌前提及仙子二字,真真要羞煞奴家了。是以妹妹不必多礼,称奴家姐姐也好,景师姐也好,还来得亲切些。”
凤辇纱帐之下,众人也能依稀见到景瑶微微欠身回礼,客套两句以后,语气又变得有些急切,“妹妹莫怪奴家心急,实在是妹妹适才弹奏的琴曲,像极了一首失传已久的古曲,奴家急于知晓真伪,不知妹妹可否告知曲名?”
胡玉酥杏目闪过一抹慌乱,垂着螓首,“方才的曲子是小女子随心弹奏,并非什么琴曲。”
这模样,别说是景瑶,就算刘恒这些不知乐律的外人也能看出来,她显然在刻意隐瞒,并没有说真话。
景瑶一阵犹豫,随即又道:“虽不知妹妹有何难言之隐,但方才妹妹所弹曲调,真真像极了传说中那首古曲。即便是妹妹随心弹奏,奴家也希望妹妹能写下琴谱,让奴家有幸一观。”
说完她赶忙加了一句,“妹妹放心,奴家绝不会白要妹妹琴谱,妹妹喜欢什么尽管直说,奴家定倾力寻来,连带一曲乐家先贤琴谱一并送与妹妹。”
她一开口,竟让胡玉酥随意开价,不管想要什么,都附送一首乐家先贤谱写的琴谱,分明是上来就摆出了任人宰割的架势,可见她对胡玉酥的琴谱有多么看重,势在必得。
众人为之动容,胡玉酥沉默了一阵,又是欠身一礼,“乐仙子盛情,小女子受宠若惊。只是说出来不怕仙子笑话,小女子素来喜爱琴乐,却从未学过乐理,便是当面见到琴谱也一律不识,就更别说自己谱写琴谱了。况且方才一曲乃是偶得,如今小女子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是以还请仙子宽宏大量,莫要再为难小女子了。”
说的什么其实不重要,人人都知道只是借口,可是胡玉酥却借此表明了坚定拒绝的心志。
没有提出要求,也没有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甚是坚决。
这态度应该大大出乎景瑶预料,让她很是为难,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办,旁边却有人开口了。
“乐仙子多多小心,千万别被这贱婢骗了!”
旁边船上,杜继礼负手而立,如有玉树临风之姿,却是极其义愤地道:“仙子或许有所不知,前面仙子未至,这贱婢就打着仙子名号招摇撞骗,错非仙子赶到,我等怕是已然被她骗了!”
他翻脸之快,一开口就让在场无数人目瞪口呆。
刘恒一时都生不起气来,长长叹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面对这杜继礼,燕归言和刘恒竟出奇的达成了一致,啧啧惊叹,“什么叫恶狗先咬人,今天总算长见识了。”
“你说什么?”杜继礼勃然色变,“某还没追究你们助纣为虐之罪,你们竟有脸先来污某清名?尤其是你,口放厥词在先,辱人名声在后,今日若不教训你,天下哪还有清明可言?”
如今真的乐仙子现身,他们立刻醒悟过来,既然前面弹琴的不是乐仙子景瑶,那么随行的这人肯定也不会有多大来头,纯属说大话吓唬人呢!
一想到差点真被人几句话唬住,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立时真动了杀人灭口的心思。
这样出丑的事,绝不能让人传出去,尤其不能让乐仙子知道!
所以杜继礼开了口就再无迟疑,盘膝坐于船头,扔出一座护住肉身的阵法,随即眉心涌出一团浓浓魂力。神魂出了窍,转瞬又凝出杜继礼的模样,长衫挺立于云头,风度翩然,忽而开口长吟圣人文章。
声出,风云动!
他吟唱之声抑扬顿挫,自有玄妙意蕴,随着圣人文章一句句念唱,他魂力迅疾变化,好似圣人字句化为真实,接连浮现世间。
圣人言,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杜继礼魂力忽而化成百道江河,汇聚成海后竟倒奔而回,汹涌如惊涛骇浪,直泄向楼船,欲把其倾没!
他出手就毫不留情,神魂投入一枚玉坠中,借玉坠神妙显化出一尊圣人宝相,庄严圣洁,正气凛然,更让术法威力暴增,这正是学士境才有的手段。
学士境又名为附体境,能让神魂投入法器之中,大幅提升法术威力。
魂力巨浪拍击来,好似天河倾塌,声势骇人到了极点,刘恒肃然,正要出手时却听旁边一声朗笑,竟是燕归言抢在他的前面迎了上去。
刘恒眸光一闪,索性端坐不动,就此观战。
他也想知道这口气极大的燕归言到底有几分真本事,既然燕归言有心露一手,他正好借机一窥究竟。
燕归言高高跃起,一只手依旧负于身后,只以另一只如玉手掌隔空拍击,但见一股股混凝掌劲迎向魂力巨浪。他的掌法古朴大气,自有玄妙,眼力也极准,每每能精准找出魂力巨浪的弱点所在,短短片刻就把巨浪全部拍散,有种以简胜繁、以巧胜强的意味。
“不仅修行了极其高明的功法,而且面对学士境强者的术法,没有动用宫神就轻易破去,足以看出他的实力远在杜继礼之上。”
看过这一次交手,刘恒对燕归言的实力有了一定的猜测。等见到燕归言接完这一击,没能悬停在半空,随后就轻盈落下,刘恒又是了然,“无法滞空,可见他修为还不到武师二重,那么仅仅是一重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