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虽说见过燕归言出手很多次,早知他的掌法堂皇大气、精妙非常,有绝学威力,可是等真正交手,刘恒才知道这套掌法究竟有多么厉害。
尤其燕归言携怒出击,掌法威力更是大增,时而有惊涛拍岸之势,时而有鹰击长空之狠,给对手的压力竟是递增,越来越大。
幸好刘恒也不弱,定定而立,单凭一口百里赤黄刀就能挡下,然而不知为何,只守不攻。
两人同行数月,这还是第一次交手,虽然都心知对方实力非凡,此时动起手来,才发现彼此实力都不是明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么打下去有什么用?”刘恒皱眉,冷喝道:“你就不能先停手,听我一言?”
久攻不下,燕归言脸色更沉,闻言冷笑道:“似你这等冷血奸毒之人,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等我废了你的武功,再听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燕归言动了真火,终是率先催动宫神,气势陡然拔升数倍,要和刘恒分个胜负。
刘恒挑眉,面上多了一抹凝重之色。
须知燕归言不动用宫神,实力已经和寻常武师相差无几,等若和刘恒一样,能够以巅峰武夫的修为力战武师,以下克上,非同凡响。如今动用宫神,他实力立时攀升到最顶尖的一重武师,与寻常的一重武师绝不可同日而语!
饶是刘恒也感受到了压力,严阵以待。
恰在此时,围观的开疆盟众人才醒悟过来,纷纷鼓动内力与魂力,大呼小叫围拢过来。
“都别傻站着了!”
“你等还要老大亲自动手不成?”
“老大息怒,收拾这等小人,交给我等就好!”
他们急于在燕归言面前表忠心、献殷勤,都想抢先为燕归言收拾刘恒,谁想这反而让燕归言更怒,横眉冷对众人,“这里有你们什么事,都给我退下!”
“老大?”
“燕,燕兄?”
开疆盟众人怔住,一时迟疑,有人陪着笑道:“我们都是一片好心,收拾小人这种事,哪里能让老大亲自动手,说出去岂非叫人笑话我开疆盟?”
“我说什么,你们没听清?”燕归言厉喝,“退下!”
见到他怒色更甚了,众人不敢再多说,纷纷抱拳告退,很快鱼贯而出,让这小湖边只剩下刘恒、燕归言和恍惚失神的何芙依。
经过众人打岔,两人暂时休战,隔湖对峙,直到何芙依一脸木然,怔怔开口,才打破了这寂静的僵持。
“为什么?”她似是自问,却失神望向刘恒,“为什么要杀了玉酥妹妹?”
对待燕归言,刘恒懒得解释,可是对师姐,他就不得不解释了,“她心怀叵测,预谋不诡。虽说我早有猜测,可是她若不动手,我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待她,然而今夜,她……”
刘恒说着说着渐渐停下,随后默然。
“预谋不轨?”
燕归言冷笑连连,“好一个预谋不轨!如今一个身怀密令站在这里辩解,一个却已香消玉殒,究竟是谁预谋不轨,一目了然,又岂是你能颠倒黑白的?你倒是说说看,你身上有什么可让她图谋的?”
有什么可让她图谋的?
“她图谋人形大药。”刘恒懒得跟他多说,冷冷撂下一句话,就收刀走向何芙依,“师姐,咱们走吧。”
见他走来,何芙依拼命摇头,眸中含泪,“你不是我认识的刘恒!你不是!”
刘恒满脸愕然,还想再说,旁边燕归言也收了气息,抢先道:“师姐,你来我身边,此人已经丧心病狂,小心他连你都不放过!”
何芙依边走边退,已是泪眼婆娑,分明不再相信刘恒。
刘恒止步,沉默而立,随后飞手朝何芙依弹出一物,深深看向惊怒厉叱的燕归言,“好好照顾我师姐。”
随即他再不多言,脚尖一点,人已纵跃离去。
临到院墙边,刘恒还是忍不住回首看了眼,只见燕归言惊呼“师姐”,急忙查看何芙依安危,何芙依则失声悲哭,软软倒地。
他目光最后落到一角,那里胡玉酥的尸身失去人形,只剩几段残断狐身,雪白狐毛上殷红的血迹,更显刺目。
收回视线,刘恒面上有复杂神色一闪而逝,很快恢复如常,再不停留,纵跃而去。
“怎么会闹成这样,怎么会闹成这样?”
何芙依喃喃,满是迷惘和泪水,“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燕归言看见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是满面怒容,“离开前还用暗器偷袭师姐,我看他是真的丧心病狂,无可救药了!来人,给我……”
他话音未落,就被何芙依打断,“算了,别派人追杀了,让他,让他去吧。”
“师姐,你怎地还能如此包庇他?”
燕归言很是不满,垂首一看,忽然呆住。
原来何芙依的手中,静静握着一枚带血的灵原密令,何芙依神色复杂到了极点,也在凝望手中密令,“这就是他之前射来的‘暗器’。”
“他!他!”
燕归言也懵了,“若不是为了密令,那他!”
他猛然望向胡玉酥死后所化的残碎狐尸,前面激怒时的所见所闻,忽而一幕幕闪过眼前,让他心中骤然大乱。
……
一个月后。
宗童城不仅没有重归宁静,反而更乱了。
一个月前还房屋林立的城内,如今残垣断壁随处可见,倒塌的房屋没有一半也有小半。这都是一个月下来,混战不断造成的结果,厮杀,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