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殿执事惊疑一声,显然留意到逆流外逃的白梦洁,微微眯眼,面露冷笑,“落到我手里还想逃走,未免也太小看我林某人了!”
从发现刘恒、碧夫人二人身上的蹊跷开始,执法殿执事不动声色地用计麻痹二人,趁机偷袭,试图一举将二人拿下。本来这一切该十分顺利才对,谁想那男子好像事先早有察觉,竟于千钧一发之际拦下他全力一击,使他计划落空。
虽说没能如愿一击建功,但是凭借经验和交战时的手感,执法殿执事就能断定,接下他一击的那男子,已经受了极重的伤。
“谁让你们命太差,偏偏撞到我面前了呢。”执法殿执事颇有些得意。
诚然,男子掩饰得极好,没到交手那一刻执法殿执事都没能看出来,这家伙居然也有大武师境的战力。但是那又如何,只是个初入大武师境的雏儿,仅能凭借这么点出其不意吓执法殿执事一跳罢了,甚至哪怕提前察觉不对,还是无力真正扭转局面。
因为他可是新晋的二重境大武师,战力本就在那男子之上,更别说还占了先机,要是这还不能保证他奠定胜机,那才是见鬼了呢。
本来照说那男子被他重创,他应该尽快将二人拘捕归案才对,他却表现得并不怎么急切,甚至装作现在才发现二人没死,急忙追来的假象,故意和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这么做不为别的,一来藏身处宗门腹地,他早已命令手下即刻赶来,为二人布下天罗地,不怕二人能逃脱出去。二来两个小贼能潜伏到藏这等宗门重地,若非他恰巧撞破还不知何时才能发觉,他在其中隐隐嗅到了大案的气味,相比两个小贼,这才更令他兴奋。
要是能把两个小贼当做鱼饵,任由他们在宗门这浑浊大水池里好好逛一逛,或许能从里面钓出什么大鱼来也说不定。
两个小贼算什么,倘若能把他们背后的黑手给抓出来,执事才算不枉费折腾了这么一场。打着这个主意,执事自然不着急,反而不急着走了,想要任由两个“鱼钩”甩得更远些再说。
这不,他的计划才刚刚展开,看样子就成功钓出了第三条可做大鱼鱼饵的小鱼。这更让他心头飘飘然,为自己的英明而自得,忍不住随之畅想起来。
“这绝对是一桩大案,只要顺藤摸瓜往下查,说不定能为我带来一件大功!”想着想着,他呼吸都为之急促起来,“倘若一切顺利,那么我成就霸主境这事,就真真有着落了。”
心神荡漾,让他忽视了周遭的细微变化,或者说不只是他,很多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一起“大案”上,同样忽略了四周。有些人天生敏感,有些人灵觉超凡,有些人足够谨慎,自然有所察觉,不由疑问出声。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层楼在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
“我怎么看见整个阁楼都在发光?”
“仅仅是大武师出手,为何藏会出现这么大的损毁?是防护阵法失效了吗?”
“怎么我觉得心慌得厉害?好像有什么灭顶之灾一样”
有人嘀咕,有人迟疑,只有极少数人才毅然决然快步朝外走去,然而幸运依旧没有眷顾他们。在灾难降临前,这些极少数人有所警觉,却也没有料到灾难会降临得这么快。
还不等这些极少数人走到阁楼大门,所有人忽然感到一阵呼吸困难,正自惊疑不定,就被一道强光近乎刺瞎所有人的双眼。这是一道来自藏顶层的灵光,原本轻柔或玄妙,而今却狂暴至极,宛若通天光柱一般,转眼贯穿了整座藏。
仅仅瞬息,藏中惨叫声此起彼伏,凄惨或惊恐,随后一股凛冽如刀的狂风竟在藏里肆虐开来,能把夫境弟子直接吹成齑粉。
这等恐怖场面好似末日降临,人们仓惶逃散乃至惊悸与惶恐,却估计没有几人能预料到,这场面仅仅只是个开始罢了。
第一道光柱还没风云落定,第二道光柱紧接而至,又一次贯穿整个藏,然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一道又一道声势磅礴又恐怖的光柱相继落下,每一道都伴随着狂风与肆虐的力量,不仅强劲刺破了一层层楼板,更让整个藏都随之剧烈震动,声势壮观至极也骇人至极!
随着越来越多道光柱降落,阁楼里的声音飞快减少,每一个声音的中止,都意味着一条活鲜鲜的生命就此终止。短短片刻,原本让无数宗门中人引以为傲的藏,很快化作一片修罗地狱,也很快变得支离破碎,千疮百孔,光柱却犹自未觉般,反倒出现得越来越多。
“海老?”
“海老为何还不出面?”
“求海老解救哇!”
“海老救我!”
“这是海老在发怒吗?”
人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凭空出现这等大恐怖,为何作为阁老的海老至今都还没有露面?
这令人更加惶恐和绝望。
有两个侥幸从窗户处逃出的门人,还来不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就发现阁楼大片崩塌,那些贯穿天地的光柱像是没了某种束缚,竟如神明之鞭,在天地间疯狂抽动舞动起来。两人回首之际,两道光柱相继朝他们狠狠抽打过来,两人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就此被两道光柱相继抽中,然后转瞬就消失了!
连点齑粉都没有留下,足见这些光柱蕴藏着何等力量!
眼看着藏似乎出了某种大变故,不仅没能控制险情,反倒出现蔓延向整个宗门的趋势,被惊动的人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