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外面,几名侍者的脸上缀满了冷汗,没有一个人赶在这个时候走进去。不过相同的疑问出现在他们的心底——蜡烛?包间的蜡烛不都是新换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走出酒馆,路边的街灯在索拉姆和埃蒙德身后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他们走得很慢,似乎在消化着吞进肚子的食物,又像是在欣赏着夜幕下的街景。
不得不说。同样是奥勒姆王国的雄城重镇,这里的夜晚却散发着一股与其他城市截然不同的气质——恬静、慵懒,似乎让你根本感觉不到白日中的繁华。摒弃掉了高大笔直的传统建筑风格,这座城市大量充斥着二三层的低矮阁楼。精致美观,但绝不破旧简陋。沿着港湾渐渐向外抬高的地势,色调明快的阁楼与繁密的街市依山而起,漫步在纵横其间的石板路上,你甚至能够看到远处夜色中林立的桅杆还有夜色中的码头。
埃蒙德一边走着。一边放松地抻了个懒腰。对他来说,刀锋要塞的生活几乎占据了记忆中所有的时光,像这样悠闲的日子,实在太难得了。“我以为他会动手的,掀翻桌子啊,直接招呼打手啊……”他面露遗憾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沉默着忍下来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当然会忍下来,能够混成王国最大的奴隶走私头子,如果连这点涵养都没有的话。那才是真正令人惊奇的事情。”索拉姆说着,却又轻笑了一下,“不过也仅限于当面时的涵养罢了,从我们走出‘黑玛瑙’,就被人跟上了。”
埃蒙德和索拉姆的步伐都没有停下来,在他们身后几十码开外的位置上,几个看上并无特别之处的身影紧紧缀在了后面。“四个,估计还有暗处的钉子……”埃蒙德点头说道,“不知道这是那位走私头子的想法,还是佩斯林的计划之一。”他顿了顿,“不过那两位队长可真是个十足的倒霉蛋,从离开夜莺城那天起,他们就注定了不可能活着回去……”
“谁的计划?我倾向于后者。”索拉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杀人灭口远比守口如瓶来的实在多了……”
“好吧。无论是谁,找个地方把他们处理掉吧,被人跟住的感觉可不太好。”埃蒙德说道。
索拉姆点头表示同意。“在哪动手随你吧,我,在哪都行。”
“呃……你的话很伤人,你知道么?……”埃蒙德瞪了索拉姆一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而对方只是摊开了手掌,似乎在强调着自己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沿着石板路继续向下,埃蒙德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道路两旁发散出去的巷子,似乎在选择着心仪的埋尸地。最终,他们两个的身影忽然一闪,拐进了其中一条巷子。跟在后面的四个身影一愣,立刻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这是条略显窄仄的小巷,胡乱堆放的废弃家什还有破木箱高高地摞在靠墙的位置上,似乎就连月光都不愿光顾这样阴暗的所在。
埃蒙德已经掏出了匕首,锋利的刀锋在砖墙上划出一串金属摩擦的嘶鸣,不过令他稍感意外的是,这条巷子里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存在——一个手持酒瓶的醉汉正扶着墙壁,哼唱着小调,解决自己早已肿胀不堪的膀胱。
“嗝……”醉汉打着嗝,转头将醉眼迷离的目光投向了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夜,夜安……先生们……”他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口齿含糊不清。
“抱歉,这位先生,您请继续。”埃蒙德笑着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不过两边的巷头和巷尾同时挤进了数道漆黑的身影。伴随着武器入手的声响,他们向着埃蒙德二人逼了过来。
“一边四个?就连伏击都这么公平么?”埃蒙德说着,转身朝向了来时的方向。“那边交给你了……”
索拉姆从斗篷中抽出了长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的朋友,你的做法就有些不公平了,难道你没发现,你的对手要比我近上许多么?”
“你是强者啊!一张桌子的距离加上去,其实差不多的。”埃蒙德反握着匕首强调道。
“你说的是长桌么?……”
“够了,先生们!”其中一个靠近埃蒙德的伏击者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放弃抵抗吧,这样你们也痛快点,我们也轻松点。对大家都好。”
埃蒙德在对方的脸上扫了一眼。“听我说,朋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快跑吧。”他说。“不然的话,我会用你手上的弩枪射向你旁边那人的脑袋,”他用匕首在对方的身体上比划着,“然后用这把匕首切开你的气管,顺便用最右边那位朋友的胸膛。替我挡住站在最后面那位射出的弩箭……”
“噗……哈哈哈……”那几名伏击者突然大笑起来,“你是喝多了,还是脑子有问题……哈哈哈……你也知道我们手里拿的是弩枪?哈哈哈……你的剧本里就没提到如何冲到我们跟前,这段最关键的剧情么?哈哈哈……”
“他提到了,只不过你们没注意。”索拉姆迈开步子,走向了另一边的伏击者,而埃蒙德则向后倒退了一步,再次站定了。
“你说什么?”那名伏击者大喝道,“还有,别他妈的给我乱动!”为了保持弩枪的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