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假期,一天黑色任务执行中的假期,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确确实实地发生了。离开了诊所之后,扎尔先去了一趟“瑞维加兹的宝藏湾”,然后直接回到了卡迪乌斯的小屋,事实上,他给半精灵整整送去了两大桶锈水黑啤。
而卡迪乌斯则极其古怪地看着扎尔,说了一句,你这是在安排后事么?如果是的话,那这两桶啤酒可远远不够……当然,如此冷血的行为招来了扎尔最无情的白眼。与此同时,半精灵也看到了扎尔的新武器——“希舒亚?无血者的挽歌之剑”,对此,半精灵反而没说什么,只是一语不发地抚摸着剑身,就像在欣赏一件伟大的艺术品一样,无比虔诚。
不过卡迪乌斯后来说的话,让扎尔有种想把他一剑捅死的冲动。半精灵很认真地建议道,如果任务非常危险,甚至有可能死在当场的话,不如把剑留下,他会为扎尔好好照顾她的……
一起简单吃了顿午餐之后,卡迪乌斯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不知道跑去哪里找乐子去了。而扎尔则将埃蒙德的木雕人偶完成最后的收尾工作,他对最后的成品还是很满意的。在这之后,他将大量的时间花到了最后一座木雕上面,那是一直留在心底的,最温柔的影子。
当天晚上,扎尔睡得很香很沉,在这四年中,他不止一次执行长期任务,也不止一次跑到别的地方过夜。但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和半精灵的储物间相比,虽然狭窄、简陋,但是足够温暖,足够安全。也许这是家的味道,扎尔对自己说。
第二天一早,当扎尔悄悄带上储物间的房门时,半精灵还在他的卧室里打着如雷的鼾声,不过扎尔看到了一袭崭新的深黑色连帽斗篷。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在客厅的木桌上。扎尔笑了,无声地将零碎物品装进新斗篷,扣上风帽,最后环视了一眼。悄悄走了出去。
再次回到“乌勒兹的消毒刀”,扎尔发现仅仅一天时间,诊所的修复工程便全部结束了,除了空气中飘荡着的,淡淡的木香味儿之外。你很难发觉其他的什么变化。至于老月妖乌勒兹,来自兄弟会的威胁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他还是照常打开了店门,该看病看病,该动手术动手术。
当时间就在这极其平常的气氛中慢慢走到了中午时,扎尔发现了一件令他哭笑不得的事情——对方竟然迟到了!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又或者想给猎物施加一些看不见的压力,总之,拉曼和布拉泽伊并没有按时发动攻击。这似乎又让扎尔对这种人产生了新的认知——伪善者总喜欢弄出一些不必要的仪式感,即便杀人也是如此。
夜晚在无声的等待中悄悄淹没了大地。西边的天上,散发着冷光的星星还在朦胧地闪耀着的时候,月亮已经从中天向下窥视着,将自己的光华流泻在高低起伏的屋瓦上。四下里静悄悄的,就连时不时听到的一两声喧叫,都好像隔开了远远的距离。诊所门口的街市上,石桩夯就的步道反射着冷清的白光,看上去有些虚幻的迷离。
不得不说,这是个美妙的夜晚,干净、透明、幽冷如洗……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是个杀人的好天气。
诊所的屋顶上,一个裹在连帽斗篷里的身影坐在那里,漆黑的色泽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手上握着一尊尚未完工的木雕,另一只手上的刻刀则在不停雕打出层层如雪的木屑。每当动作停下来时。他总会小心地吹上一口气,然后安静地端详上一会儿,就像在对照着心中的记忆一样,认真无比。
不知何时,另一道身影飘到了他的身后。“她是谁?”加维拉从后面瞥了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投进了夜色之中。
扎尔的动作没有停。“我的未婚妻……”他答道。
“无聊。”木精灵说了一句。
扎尔耸了耸肩。并没有答话。而木精灵似乎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妥,于是轻声问道:“她,对你很重要?”
扎尔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着点了点头。“她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他说着无声地笑了一下,伸手从风帽的领口中抻出了一根皮绳拴成的项链。“这个,你认得吧?应该是月出森林的产物。”他将项链上的深蓝色宝石托到了掌心,那是伊芙琳曾经送给他的手链上的宝石。四年多的时间,手链已经磨断了,扎尔只能将它重新制成一条项链,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加维拉的目光一滞,一串优美的的精灵语从她的面具下飘了出来。“以戈琳蒂娅之名,许下唯一的愿……月出森林的松心石……”她轻声说道,“收好它,扎尔,她很爱你。”
扎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轻吻了一下宝石,重新收到了斗篷里面。“外面怎么样了?”他用刻刀指了指夜色中的黑暗说道。
“被我杀掉了几个,剩下的已经撤出去了。”木精灵有些不屑地说道,“事实上,他们应该是在等着……”
“等着那两个家伙么?”扎尔的目光落到了步道的尽头,在那里,两个身影远远地走了过来。反射着月光的全身铠,裹在斗篷中的高个子,拉曼和布拉泽伊的影子在雪白光亮的步道上拉得老长。
“终于来了。”木精灵的声音一挑,似乎漫长的等待已经让她有些不耐烦了。
扎尔点了下头,站起身来,将未完成的木雕和刻刀收好,抬脚向屋檐走了过去。不过木精灵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扎尔,谢谢……”
扎尔没说什么,只是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