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德拉·恩佩斯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对于这位王国戍卫军的指挥官来说,没什么比一场战争的胜利,更加让人愉悦的事情了。当然,也有一个意外的小瑕疵,让他隐隐有些担忧,或者说是愤怒。
“这群该死的混蛋竟然击伤了西里安!不可饶恕,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坦德拉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萨丁的“异教徒”。
因为峻河公爵是这位脾气火爆的指挥官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而且两人还是同一期受封成为秩序骑士,所以当传令官告诉他西里安已经醒了过来,并邀请他前往议事时,坦德拉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随手挑起营帐的棉布门,坦德拉弯下魁梧的身体,迅速走了进去。随之而来的光亮稍稍让他的眼睛有些不适,但这不足以止住他洪亮的嗓门。“嘿,西里安,你的伤没什么事情吧?”
“没什么,都是些不要紧的小伤。”西里安看到走进帐篷的坦德拉,于是故作轻松地答道。
坦德拉快步走到西里安跟前,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老朋友的状态,发现除了神色有些憔悴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愤愤地说道:“没事就好!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会把那些异教徒的脑袋砍下来!都砍下来!”
西里安拍了拍坦德拉的肩膀,来自老朋友的关心让他深深感动。
“咳……”一声不合时宜的咳嗽从帐篷内的一角传来。
坦德拉这才发现,原来随军首席书记官莫里斯·哈克也在这里,刚刚因为太过匆忙,竟然没有注意到。
显然,莫里斯对于坦德拉毫无顾忌的言辞有些皱眉,毕竟扬言屠杀俘虏并不是一件令人赞同的事情,因此出声提醒了一下。
“哦,尊敬的书记官大人,您是什么时候到的?刚刚的话可不要写在行军记事里面,气话而已,不要当真。”虽然坦德拉有些意外为什么书记官会在这里,但也没有多想。
“看在主神的份上,这都第几次了?我的大人……”莫里斯苦笑着摊了摊手,对这位不修边幅的王国戍卫军指挥官,他是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看到被邀请的两位都到齐了,西里安轻轻敲了下桌子,表情严肃地说道:“既然两位都到了,我们也可以开始了。以下的对话请莫里斯大人记录留档,在回到都城后提交王国史官。”
“是,大人。”莫里斯迅速答道,并打开了那本他时刻随身携带的行军记事准备记录。
坦德拉稍稍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会面,于是立刻严肃起来,全神贯注地听了下去。
“事出紧急,我必须以最快速度赶回白银橡树城。”西里安斟酌着说道,并不想把密信的内容告诉面前的两位,至少现在不行。
莫里斯笔尖顿了顿,但很快继续写了下去。
“发生了……”坦德拉止住了问话,虽然他是一个容易爆怒的战争机器,但是,绝不代表他的敏锐程度有任何问题。毕竟,对于王国戍卫军指挥官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职位来说,如果脑袋不够清醒的话,绝无在位十几年不倒,甚至干得如鱼得水的可能。
“在我离开之后,奥勒姆军团最高指挥权将由王国戍卫军指挥官,坦德拉·恩佩斯伯爵代理,并持有奥勒姆军团权杖。”西里安说完,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深褐色的木匣,打开之后显出一把乳白色的,雕刻着螺旋花纹的木质权杖。杖头上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紫磷宝石,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层层叠叠的好像火焰般的光晕,杖柄上刻着一行字——“军团之令”。
坦德拉听到西里安的话语立刻单膝跪下,拔出长剑立在身前坚声说道:“以秩序主神索缪之名,奥勒姆的意志就是我长剑的方向,荣耀必归吾王!”然后郑重地接过了军团权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善后工作结束之后请立刻行军至萨丁城休整,在接到国王御令之前,任何贵族,任何部队,以及俘虏,不允许离开萨丁城一步,任何敢于违令者,以叛国罪论处。”西里安沉声说道。
“是,公爵大人。”坦德拉重重点了下头。
莫里斯飞快记录着,营帐中的气氛一时间凝重到了极点,只剩下笔尖触碰在纸张上留下的沙沙声。
待莫里斯写完,三个人分别在行军记事上署名。西里安看着他的老朋友说道:“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另外,在到达萨丁城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已返回都城,我会留下来自峻河的部属,卡尔会以我重伤未愈之名谢绝一切来访。”
坦德拉眉头紧锁着,他闻到了一丝令人不安的味道。显然,都城发生了大事,一种难言的情绪弥漫在他的心头。
莫里斯和坦德拉并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对他们两个人而言,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西里安安静地坐在椅子上,褐色的眸子注视着桌面上的密信,粗壮有力的大手缓慢地摩挲着光亮的扶手。
“国王陛下去世,速回。多尼斯。”
纸面上的意思与背后的暗流让峻河公爵有些踌躇,或者说不解。显然,国王陛下去世的消息还没有对外公布,因为这些天来自橡树城的行文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
“难道多尼斯已经得知了陛下去世的消息准备叛乱?还是说多尼斯不敢确认消息的准确性,他在默默等待着?”西里安有些烦躁的思索着,“无论如何,这都说不通。多尼斯的霜木之心骑士团也被征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