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你在干什么!”加多雷被索维兰的动作惊呆了,本能地向后连退了数步。
深入骨髓的刺痛差点让索维兰昏厥过去,但他的动作并未就此终止,颤抖着抬起右手抵在刀柄上,猛一用力。“啊!……”随着一声嘶吼,将刀身全部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殷红的血液瞬间喷了出来。
惊魂未定的加多雷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幕,突然露出戏谑的表情。“我的殿下,这就是你的办法么?哈哈……”他笑着蹲到了索维兰面前,“自杀么?看在主神的份上,这的确是个‘解脱’的好办法啊!”
索维兰剧烈地咳嗽着,嘴里流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刺眼的鲜红在他身下蔓延开来,越来越多,但是他看向加多雷的目光充满了嘲笑与蔑视。“知道么……尊敬的治安官大人!”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连那双令人难忘的蓝眼睛,都涣散着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那是生命渐渐流逝的信号。“艾洛林大陆上的……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的信仰体系……库,库吉坦人也是如此……”
“还记得正殿中那个地面上由阴影构成的图腾么?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索维兰笑着说道,但此时的笑容有些残忍的悲壮,“标准的正圆中是一个站立的人形,人形胸口的火焰中就是这个钟摆……”他抬头看了看头顶正上方的钟摆。
“你到底在说什么?!”加多雷追问道。
“咳咳……咳……我在说什么?哈哈……我在说我们在塔伊庭奇里经历的一切啊……”索维兰说道,“那个壮丽的徽记其实就是库吉坦人对于信仰的认知……世界包裹着生命,生命包裹着灵魂,灵魂包裹着信仰……不是么?……”
“这怎么可能!……”
“魂瓮构筑出的梦境代表‘世界’,正殿中的血肉傀儡代表‘ròu_tǐ’,而这里,这里的命运钟摆……”索维兰低头看着胸口上的刀柄自语道,“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如果这把祭祀刀就是钥匙,那么它要开启的就是灵魂……而代价则是生命……”
“这不可……”
没等加多雷说完,巨大的“喀嚓”声从头顶响起,所有火焰再次点亮,命运钟摆的摆臂落了下来,在交错的瞬间突然静止不动,摆臂末端的石锤重合在一起,上面分别刻着的人形与火焰图案抽象地合二为一。
就在这时,一道湛蓝色的光线从钟摆末端笔直地刺了下来,刺到了索维兰胸口处的祭祀刀上,随之而来的气劲将祭坛周围的金币炸向四周,甚至连加多雷都被掀翻在地。
索维兰微笑着看着那道明亮的光线,他的身上暖暖的,就像置身于平静的海洋之中,再也感受不到一丝疼痛。以他为圆心的地面上,一副巨大的,由鲜血描绘出的徽记正散发着柔和的光亮——标准的正圆、站立的人形,胸口的火焰、命运的钟摆,那是伊瑟瑞尔的刻印。
湛蓝色的光线越来越亮,忽然扩散开来,变成一道粗壮的光柱,将索维兰照在其中,点点细碎的星辉从钟摆上飘落下来,落在索维兰的脸颊上,跳动着破碎成美丽的光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索维兰的身体缓缓升起,浑身散发出阵阵圣洁的白光。
加多雷瞪圆了眼睛,目睹着近乎神迹的一幕,嘴巴里发出类似呓语般的声音。“不,不……你不能离开这!你给我回来!”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咆哮着冲向了空中的索维兰,可就在手掌触碰到壮丽的光柱时,一阵致命的灼烧感瞬间袭遍全身。“啊!……”治安官的五官被剧痛挤到一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我的手!见鬼!我的手啊!……”加多雷惊恐地尖叫道,触碰到光柱的右手在他眼前鼓胀着烧掉了表面的皮肤,下面暗红色的肌肉与惨白的筋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裂、枯萎,在一片恶臭的黑烟中变成一截仿佛木炭般的物质。
“啪”的一声响过,整支手掌炸散成飞溅的黑灰,手腕的末端只剩下了仿佛被野兽咬烂了的伤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浓稠的血浆从加多雷残留的前臂上pēn_shè出来,妖艳的血花溅了他一身一脸,地面上浸泡着血水的金币显得更加通透灿黄。
光柱中的索维兰低头看着跪在血泊中的加多雷,他的表情从未如此愉悦。“还记得那句话么?命运面前,无人永生!我想我猜对了……”话音刚落,那道壮丽的光柱连同索维兰的身影一起消失不见。
“索·维·兰!……”加多雷大声嘶吼着,甚至带出了尖厉的破音。
就在这时,一阵刺眼的光亮从大厅尽头的石室中绽放出来,加多雷猛地回头看去,在一抹稍纵即逝的光明中,那个他最想置于死地的人,出现在了他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浑身一轻,索维兰发现自己攥着祭祀刀站在平整的地面上,所有的伤势都痊愈了,甚至包括之前在库吉尔镇战斗时留下的旧伤。几乎是在同时,他看到了外面大厅中的加多雷。两人的目光在生与死的距离上碰撞到一起,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最为凛冽的杀意。
加多雷突然向石室冲了过来,索维兰则用祭祀刀绞断了捆住双手的领巾。可就在这时,一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