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坦德拉叔叔,肖恩大人,母亲大人的意志就是西境行省的态度。”特蕾莎坚定地答道,“而且,也轮不到他说不。”说着,将几根干柴扔到了篝火中,在燃烧的木炭上撞出一蓬明亮的火星。
坦德拉和老肖恩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佩斯林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索维兰则低声叹了口气。
众人似乎瞬间失去了聊下去的性质,互道晚安之后,便分别钻进了自己的毛毯之中,对他们而言,到达夜莺城之前还远远算不上胜利,还有连续两天的长途跋涉等待着他们呢。索维兰躺在地上,出神地看着橘黄色的火苗,不知从何时起,安定这个字眼仿佛理他越来越远,还有特蕾莎说的那句话——你变了,维兰。
“都变了……”索维兰在心里低声重复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篝火将息的时候,进入了梦乡。
……
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同样进行着一场并不愉快的谈话。
上西境的夜莺城,芬里斯伯爵穆里希·德维库勒正站在伯爵官邸最高点的书房中,透过窗子静静注视着这座繁华的,却好像囚笼般的城市。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了痕迹,不单单是灰白的鬓角还有眼角的皱纹,甚至裹在藏青色短衣中稍显发福的身形,都在悄悄诉说着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远近驰名的“芬里斯勇士”了。
他身后的长桌对面,一个和他的长相略有几分相似的青年,正拿着两封信件不停翻看着,紧紧皱起的眉头,似乎在诉说着信中内容的严重。这位青年名叫奥布里·德维库勒,至于身份么,就有些尴尬了,他是穆里希的私生子,而且还是众人皆知的私生子。
仿佛老套的花边新闻,当芬里斯伯爵穆里希入赘斯温斯顿家族,与西境公爵尤朵拉结婚之后,这位当年富贵多金又年轻英俊的伯爵大人并没有改掉自己沾花惹草的老毛病,或者说这就是这群贵族老爷们的天性。总之,在尤朵拉怀孕期间,他的情人便为他诞下了一名男婴,也就是后来的奥布里·德维库勒。
这样的事情当然逃不过尤朵拉的眼睛,而这场风波的结果,则是尤朵拉早产诞下了特蕾莎,她的身体状况也被彻底击垮了,甚至失去了生育能力。而穆里希呢?他的丑闻被拆碎宣扬,弄到路人皆知的地步,甚至成为了奥勒姆贵族间的笑柄。他本人则被强势的尤朵拉直接踢出城堡,只能在城区中建了座伯爵府了事。从那之后。他们两人彻底变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关系,除了必要的政务会面之外,再无其他往来。
这样的僵局一直持续至今,所以跟在尤朵拉身旁长大的特蕾莎,对于这位深深伤害到自己母亲的男人,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感,更不要说尊敬了。
当然了,今天的这场对话,跟这件数十年前的旧事完全无关,而是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寂静的书房中,信纸翻动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一封来自隆克男爵卡吉克,另一封来自公爵大人……”奥布里轻笑着抖了抖信纸说道,“好吧,这避之不及的**烦终于还是来到西境行省了。”
穆里希背着手转过身来,两道扫把似的浓眉轻微地挑了挑。“从公爵大人送来的信件上看,特蕾莎她们已经和殿下汇合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上午就会到达夜莺城。”他的声音有些异于年龄的苍老,似乎这些年来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殿下,哈哈……那个无家可归的殿下啊……”奥布里不满地将信纸甩到了桌面上,“公爵大人的这封信算什么?看在主神的份上,这是根本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下发的通知!”他盯着穆里希说道,“她是在象征性地走个流程么?见鬼!她以为西境只有她们斯温斯顿家族么?”
“不然呢?还能怎么办?”穆里希有些烦躁地说道,数十年的奢靡生活让这位伯爵大人早就厌倦了过问政事,“尤朵拉……”他提到这个名字稍稍顿了顿,“公爵大人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差,这样的场合由她亲自出面毕竟有些不妥,我们只需要把殿下接进来,然后就回到芬里斯堡,至于他们要干什么?好吧,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父亲大人!”奥布里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迎接殿下?您难道要和那个疯婆子一起将西境行省推进战争的火坑么?!”他用拳头敲着桌子,“那可是和整个奥勒姆王国对抗!难道您还指望在战争打响之后置身事外么?!不可能的!”
“见鬼!那你要我怎么办!”穆里希大声吼道,“只要有公爵大人在,无论是否爆发战争,还是永远为殿下提供庇护,西境行省只有站到摄政王的对立面一条路可走!没有其他任何选择!”
“当然有其他选择!”奥布里立刻说道,“我们有士兵,我们有封地,我们同样有不愿与王国开战的盟友!那些其他的伯爵领,不可能都对斯温斯顿家族死心塌地!尤其是在生与死的选择面前!”他的脸上显出浓浓的阴狠,“我们只需要把那个疯婆子杀掉,然后将殿下献给……”
“啪!”
穆里希快步冲了上去,甩手抽到了奥布里的脸上。“住嘴!”他的脸色一片青白,身体因愤怒而剧烈颤抖着,“她是我名义上的妻子!西境行省的公爵!把你那该死的念头给我掐掉!提都不要提!懂么!”
奥布里缓缓转回了头,抹掉了嘴角上的血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