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义自觉什么都可以没有,但“种”还是有的,第二天他连马也没去大可仓选,在钟府向韩忠卫的护卫先借了一匹马,就与韩忠卫径直去了赵府。原本韩忠义的意思是,大可仓的钱是赵阳借的,而赵阳是却是大义仓的家管事,讨债应该向大义仓讨。
但韩忠卫却不怎么认为,赵阳说到底也是赵府之人,如若不是这样,他能从大可仓中强行分利吗?他敢从大可仓借钱吗?而且赵阳那边韩忠卫也有安排,自己既然要去赵府要帐,他这个具体经办人最好能出现在现场。
如果光从外面看,赵府与韩府差不多,但门口的那对大石狮子则要大一些,门口的家丁也要傲慢一些。在临安,最为刁钻的非大贵人家的门房莫属。他们在主人家得意时,眼睛就长在了额头上,而在主人家失意时,则像落水狗似的。而赵府现在的主人赵汝愚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赵府的门房鼻孔确实有点朝天。
“两位来此有何事?”赵府的门房很是倨傲的说道,就这,还是看在韩忠卫与韩忠义是骑着马,而且衣着不凡的面子上,要不然他恐怕连搭理的兴趣都欠缺。
在临安,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骑马的,也并不是所以人都能养得起马的。就算是赵府,也仅仅有一匹老马,如今也年老体弱,只能在特别的日子给赵府撑撑门面。而这两位骑的都是一等一的良马,让人一见就知他们即使不是身份尊贵,那也是商贾之家。
“找人。”临安大富大贵人家的门房都差不多,除非你比他主人的身份高出许多,否则想要赢得门房的尊重很难,所以韩忠义倒也没有在乎他恶劣的态度。何况他们这次来赵府可不是跟赵汝愚谈笑风生,而是上门讨债,所以门房的态度对他们来说,无关痛痒。
“我家老爷不在府中。”门房懒散的伸了一下腰,摆摆手说道,心想,这两人也太没眼力劲了,连老爷什么时候在府都不清楚。
“我们不找你家老爷,找赵全,赵管家。”赵忠义淡淡的道。
“赵管家?他倒随时在。”见是找赵管家的,那门房的鼻孔又朝天上移了移,看来他鼻子与地面开成的角度是随着来客身份的差异而有所不同。刚才看韩忠卫两兄弟骑着马,以为他们是官宦之家,现在看来应该是商贾人士。要不然怎么会找管家而不求见老爷呢。
韩忠卫两兄弟对于门房的态度视而不见,他们这次来原本就不是要什么面子,否则也不可能亲自上门来讨债了。对于讨债人来说,只要能进债务人的家门就已经是迈出了胜利的第一步。至于有没有被重视,受不受尊重,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韩忠卫也从此门房处吸引了一点教训,以后自己的门房要是如此势利,到时肯定会一脚就把他踹出去!
正式来赵府求见的,一般都是找赵汝愚这个朝中大员。作为赵府的管家,私底下找他的人倒是不少,但一大早就正式登门拜访的却很少。赵全倒没有摆什么管家的架子,一听有人求见自己,随即就接见了韩忠义和韩忠卫。
“两位衙内找我不知何事?”门房不认识韩忠卫两兄弟,可是赵全却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两兄弟。一见之下,赵全暗暗焦急,这两兄弟联袂上门,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是管家与门房的差别,对于临安城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赵全都会尽力去记住他们的容貌。这是作为大户人家管家的基本一素质!他之所以认识韩忠卫两兄弟,倒不是因为韩忠卫两兄弟在临安名声很响,而是因为大可仓,否则赵全也不会认识他们。像韩忠卫韩忠义两兄弟在临安并不能算是什么人物,只是因为韩忠卫生财有道,这才进入赵全的法眼。而韩忠义之所以会被赵阳认出来,还是沾了韩忠卫的光,否则以他的身份,要是不主动介绍,赵全肯定不会知道的。
“要债!”一直没有开口的韩忠卫冷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他从赵全的眼色中已经看出对方知道自己的来意,与其云山雾罩的,还不如直奔主题。
“要债?债从何来?”赵全目光一冷,他没想到韩忠卫竟敢找上门来。他在心里暗暗惊奇,这个韩忠卫不是说已经失踪数月了么,要不然赵阳也不会跟自己出那样的主意,强行向大可仓分利。要知道韩忠卫与嘉王也是莫逆之交,听说嘉王还常去钟府呢。
“我想赵管家应该很清楚的,要真不知道的话,那我这里有借条。”韩忠卫冷笑着迎上赵全的目光,他很是好笑,难道古代的人就有了欠债是爷爷,讨债是孙子的概念?
其实韩忠卫倒是误会赵全了,赵全之所以会故作冷漠,并不是不想还钱,而是如今赵府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拿出二万贯来。赵汝愚并不是贪官污吏,相反,他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他一向以天下名士自居,对于钱财一向不怎么看重。要不是赵全还算善于理财,恐怕赵府想要吃顿肉都难。
“这钱你们真打算要?”赵全冷笑一声,这两个黄口小儿还真是要钱不要命,真不知道韩侘胄管不管,看这样子,韩大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鲁莽之举。
虽然赵阳每个月从大可仓“借”了四千贯,但这四千贯也不是白借的,至少在临安就再不会有官方人士去找大可仓的麻烦。何况这等事,纵然就是韩侘胄知道了,他也不敢亲自向赵汝愚讨要。可这两头初生牛犊,却不管不顾的来要钱了。
“笑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岂能有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