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到了一年春节,大街小巷尽是临近年关的喜悦。不到腊月二十,县城里的学校工厂,还有百货商店都放了假,香烟店也早早地停了业。
尤晓莺闲着没事,就将年轻苦力尤三哥指使得团团转,两个人在家里爬上爬下,擦玻璃、除扬尘,还拉着他和自己学剪福字。
经过一个月来的沉淀,尤晓峰又恢复了已往的阳光爽朗,没事人一样地和尤晓莺打打闹闹的,完全没有曾有的颓然。
尤母的生日在腊月二十八,尤家自从两个大点的儿子结婚后,一般就定在尤母生日这天团年。
再到后来,尤晓峰和尤晓莺两人结婚搬出去,每到大年三十就只有尤父尤母两个人冷冷清清的过节。不过这些暂且不提,尤家今年的团年饭人很是齐全,尤母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忙碌起来。
尤晓莺和三哥帮着打下手,趁尤母转身,偷偷将米匀出一些倒回米缸里,不过没成功等米下锅的时候还是被尤母发现了。
“你们俩在这瞎添什么乱,越帮越忙的!”厨房本来就不大,三个成年人待在狭窄的空间里转身都嫌挤,尤母气得把添乱的两人赶了出去。
尤晓峰:“妈,煮那么多饭干嘛,还有一桌子菜,我们那吃得完。”
“就是,吃都吃不完,每次初几里都还在吃剩饭!”尤晓莺也帮腔,每年团年饭都得剩,尤父尤母节约舍不得倒掉,剩菜热了一顿又一顿,一般要吃上一礼拜。
“唉,你们小孩子家家的那知道这些,万一不够吃呢,这过年哪能让人饿肚子的,年年有余才是好事!”尤母可不理尤晓峰俩说什么,在她心里就期盼着与家人团聚,吃顿热乎的年夜饭,生怕几个子女团年饭上没吃好,径直又去添了些米下锅。
尤晓峰和尤晓莺无奈对视,这说理他俩可说不过尤母,这些也只是年三十的小插曲。
大哥和二哥一家人晚饭前都陆续到齐了。小侄女格外活跃,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尤晓莺一直跟在她身后,生怕她磕着碰着。
二嫂曾丽一惯利落,今日却像个小媳妇儿似的羞答答的,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分。
尤母一看这情况,以为小两口是拌嘴,把二哥尤晓健拉到隔间盘问了一遍,没过多久,就一脸喜意地对着二嫂嘘寒问
刚上饭桌,尤母就宣布了二嫂怀孕的喜讯。二哥结婚三四年了,二嫂的肚子一直没有音讯,一家人都为小两口着急。这过年又加上怀孕的喜事,一屋子人都说来年会有好照头。
气氛热热闹闹的,饭吃得差不多了,一家人就坐在桌子边聊天。尤母拉住二嫂的手嘱咐着一些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大嫂段玲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
上了年纪的人总喜欢怀旧,聊着聊着尤父就提起了自己在丰县上山下乡的岁月。
“那时候你妈和我天天要下乡工作,家里要不是有你小姨,你们几个小的,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尤母本家姓杨,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不过尤母出嫁时她们年龄都还小。尤父尤母当初工作忙,家里的孩子没有人照顾,就把还没参加工作的杨小妹接了过来。尤晓莺当时还小对小姨没多大印象,像大哥和二哥这种从小跟着她长大的,待小姨比尤母还亲。
提起小姨,大哥也热络地询问起尤母娘家的近况。
“阿婆最近身体好吗?去年不是说小姨又怀孕了,算日子也快生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丰县是尤母的老家,尤父尤母也是在那里认识成家的,不过尤晓莺五岁时,因为一些原因尤父申请调动工作回了老家安县。尤母和娘家人一年只能通过几封书信往来,了解彼此的近况。
离故乡亲人日久,尤母为儿子对自己娘家的关心很是慰贴,“年前我收到你阿婆托人写给我的信,她身体还算硬朗,就是眼睛老花了,看不清东西了。你小姨年前就生了个六斤三两的大胖丫头,也算是凑了个好字……”
都是些好消息,也让一直为远方亲人牵挂着的心也轻快起来。
尤母说着颦起眉头,有些担忧地道:“不过,信里你阿婆提起了你们表妹秦芬生病了,过完年想要到安县来瞧瞧医生。”
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一屋子人面面相觑,这是哪冒出来个表妹?
尤晓莺也是怔了半晌,才发应过来尤母口中的表妹秦芬,就是后来的尤晓芬!
尤晓莺的二姨嫁给了一个姓秦的庄稼汉,婚后和尤家的联系也少,连尤母对这个侄女的几分了解都是从母亲的信里知道的。
面对丈夫和子女的疑惑,尤母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小表妹是二姨家的,今年刚刚初中毕业。她最近一两年经常止不住流鼻血,你们阿婆不放心,托我在安县找个大夫帮她看病。”
丰县是出了名的穷乡僻壤,县城里连个正经的医院都没有,这小表妹看病也是个难事,杨阿婆思来想去,只能托付给在安县的大女儿尤母了。
一家人都为这个末曾见过的表妹担心,在县医院工作的尤晓健更是自告奋勇地答应,表妹看病的事都交给他。
尤晓莺仔细回忆了下秦芬的这个病,其它只是血哗哗流看着严重,就是个鼻窦炎,动个小手术就能治好。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秦芬借着来看病的由头来了尤家,就没想着回农村,让尤父想尽办法托人情为她改了户口,成了“尤晓芬”,外人眼里尤家最小的女儿。
一夜之间,尤晓莺从家里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