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墨回到家,躺到床上,却有些失眠。确切地说,从顾曦颜去b市以后,失眠便会经常关顾。整个屋子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使他感觉空落落的,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仿佛一切回到了婚前的单身生活,只是心里的那份牵挂也随着顾曦颜去了b市。
每天的电话成了必不可少的,即使他再忙也会打过去,那怕只有几分钟,哪怕只说几句话,顾曦颜有时淡淡的,让他有点萌生了每天都打电话是否必要的想法,他承认随之而来的失落感比以往来得容易而且强烈,安排分开的是他,害怕分开的也是他,推开是为她好,她明白那是暂时的,但他为什么却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了呢?什么时候他会变得如此纠结?
唯一令人安慰的是,夏老师的态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松动了些,起码看见他频频出入家里不再狠心不理不睬了,有次薛城问到顾曦颜的近况,夏老师总算插了句话:年轻人知道上进总是好的!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关于任雪,今天着实被吓了一跳,这不像正常的任雪轻易能做出来的举动,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一直认为如果安排得当,任雪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一个得力的助手,有责任心、有上进心,处事细致谨慎,关键还懂得拿捏分寸,特别是顾曦颜在工作上心不在焉之后,他一度有把任雪调到副刊以备不时之需的想法……
任雪不同于顾曦颜,不管你把她放在哪儿好像都不需要担心什么,能力之内的事情她胜券在握,能力之外的她拼尽全力做得周全,而顾曦颜在这点上恰恰相反,那丫头仿佛更容易满足现状,这一点是致命伤!
薛子墨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人都有自己心里过不去的坎儿,那时难免脆弱,特别是女人,总要找个出口才行,而他碰巧在那时那刻变成了任雪的发泄渠道而已,也仅此而已。自己却像是偷了荤腥似的,做贼心虚起来。
面对女人,他从来不是高手,所以他更喜欢像顾曦颜这样心思单纯的,哪怕有时带些常人难以理解的执拗。任雪嘛,应该是给众人高瞻远瞩的,摆在那里当榜样的类型,相对于外形过于完美或内心过于强大,男人仿佛更善于享受女人的善解人意和温柔体贴,而任雪好像两条都占了,敬而远之大概也是造成当代剩女越来越多的原因之一吧!婚姻失败可能使很多女人悲观消极,一蹶不振,但任雪绝对不属于她们,即便一个人活得孤单辛苦!
同样辗转反侧的绝对不止薛子墨一人,任雪承认自己失眠绝对是咎由自取,鬼神神差地一靠,往日的谨慎周全好像一瞬间被内心脆弱击垮,她只想找个人靠一下,这个世界却没有人可以让她依靠了!以前每每听到顾曦颜的小牢骚和小抱怨,也总是安慰其知足常乐,自己也开玩笑说如果幸福有出头之日,又何必在乎今日之苦呢?
对于薛子墨她从来没有非分之想,因为那不是自己的,她清楚薛子墨不会喜欢她这类的,骨子里她有刘晓娜的野心,与刘晓娜的区别在于,她不屑用专属女人的手腕达到某些目的,单身女人越是在复杂的环境中越是得洁身自好,否则一朝堕落,终身难返。
最近因工作关系和薛子墨接触过多,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合作是愉快的,但难免有好事之人呈口舌之快,各种版本的谣言也随之而起,惟妙惟肖让人仿佛历历在目,偏偏进修名额又成了她和顾曦颜的竞争,虽说最终是顾曦颜去了,被好事者竟演绎成了原配斗小三的戏码,紧接着她的专栏更是如平地惊雷,依照她的资格开专栏已是史无前例,所以报社像突然炸开了的锅,人声鼎沸的也让人措手不及,大概有一半的人更愿意相信这里面有猫腻,她倒是佩服薛子墨的胆量,兵行险招,还好她不负所托,反响不错!
以前关于顾曦颜的风言风语她听到的不少,大概不过是麻雀变凤凰,凤凰却不生蛋,即将被扫地出门之类的,而最近关于她的,应该是鸠占鹊巢、后来居上之类的,谣言止于智者,但世上偏偏愚人居多。而且顾曦颜不在,更是越传越奇葩,大有她要越俎代庖的感觉!
任雪越想越后怕,发觉自己已然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尖上了,自己还没被那些人编排够吗?心烦意乱时她经常回想起她曾经提醒过薛子墨注意人言可畏,薛子墨定定地告诉她他不可能是“脆脆”,不想现在自己也混成了主角,但她也一样不愿意当“脆脆”!
所以脆弱的一靠就让它过去吧,脆弱又不能当饭吃,脆弱又没人疼,脆弱给谁看呢?
蒋欣然走进凌展驰的办公室把文案往凌展驰办公桌上一甩,“我郑重声明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凌展驰目光扫过封面的同时就笑了,“我说了又不算数,刘苏说行才行。”
“我的天哪,你知道的,改多少遍我都记不清楚了,我不能把脑细胞全花费在这一个案子上吧,其他客户已经在催我了!”蒋欣然一声哀嚎,有点焦头烂额。
“当初是谁说的,接了吧,这可是我们分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单了,人家的最低预算比我们的开价都高……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了吧?”凌展驰把笔撂在桌子上,翻着白眼摇头晃脑。
“我不也是为了公司好吗?但还真伺候不了这姑奶奶了,我投降,求你赶紧把她弄走吧!”蒋欣然承认刘苏的橡皮糖工夫她应付不了。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