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忠刚想扯开嗓子骂回去,我忙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作声,随后跟绮筝递了个眼色。绮筝是个机灵的丫头,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走到宫门前,朗声答道:“小包子,是我绮筝,你快开门,三公主回来了。”
绮筝的话音刚落,门里头传来一阵“咯咯”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在撤门闩。难道准备开门了?看来今晚“扰人清梦”的计划不再需要了。我正庆幸或许可以避免一场纷争,开门声忽然停顿、消失了!
“绮筝,快带三公主走吧。就别害我去辛者库了!”小包子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过听上去显然比刚才骂人的时候清晰地多了,看来他已经完全清醒,而且记起了上头下达的命令。
“三公主的寝宫就在这儿,你让我们大半夜的去哪儿?”绮筝说着也有些激动起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不能开门。你快走吧。”小包子好像还蛮焦急的。
“小包子,开门!开门呐!”绮筝情不自禁地拍起门来。可惜,不管她怎么喊,门那边已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应了。
我让绮筝撤回,跟秦忠下达指令:“砸,继续砸,砸到咸福宫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寝,开了宫门为止!”
这一回“嘭嘭”的砸门声是频密又响亮!足可媲美迪厅里头那永远让人心脏颤动的重金属摇滚乐。更多的“神鸦”因受惊吓而展翅高飞,“哇哇”乱叫。
“别敲了!唉哟,别敲了,姑奶奶,惊扰了上头,咱俩可都‘吃不了兜着走’!”门缝里终于又传出了小包子的声音,有点惊慌,有点心虚,但是朱红色的大门依旧紧闭。
两个负责砸门的小太监回头望了一下秦忠,秦忠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我没说话,也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凝望着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秦忠跟两个小太监一打手势,震天响的砸门声再一次回荡在咸福宫的上空!
“绮筝,你个死丫头,不要命了!”里头终于又传出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咒骂声,听上去不像是小包子的声音。我疑惑地望了一眼绮筝,绮筝立刻答道:“是首领太监苟三笑。”
“哦?这名字倒是有意思。”我轻笑一声,将秦忠招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一通。
接下来的情形比刚才更精彩:“嘭嘭嘭……”一阵暴风骤雨似的砸门声,随之而来一阵苟三笑的咒骂声,砸门声静默了约莫两分钟之后,又卷土重来,于是苟三笑又是一阵咒骂,然后又是砸门声……如此循环往复了有五六遍,那里头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听着似乎都有些暗哑了,再这样下去,这家伙离“失声”不远了哈!
就在两个小太监正要发起新一lún_gōng击时,“吱呀——”一声,两扇朱门缓缓开启,里头传来苟三笑略带嘶哑的怒喝:“把绮筝这小蹄子给我抓起来,重责四十!”
朱门大开,蹿出来两个粗壮的太监,可他们刚蹿出门槛,抬头一望,立刻像被冰冻了一般。
“大胆,大公主和三公主在此,谁敢放肆!”秦忠拿出首领太监的威势一呼喝,那两太监果然被唬得立马跪地,连头都不敢抬。
我牵着端静,上了台阶,终于迈过了咸福宫的门槛,到了端静寝宫的厅堂,安坐下来。
方才在咸福宫门口张牙舞爪的几个太监,此刻都已跪在厅堂内,有几个神色惊慌,而为首的那个却镇定自若。
端静转头望了我一眼,我笑着朝她微微一点头,她终于鼓起了勇气,张口询问:“小苟子,你……你为什么抓绮筝,还……还要重责?!”
听到端静结结巴巴的问话,我心中就开始叹气,这哪有一点皇家公主的气势?真理这会儿可在她这边,向一个首领太监问话都能问成这样!我不服她,服谁呀?
“回三公主,奴才是奉命行事。”苟三笑倒是答得底气十足,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这人年纪不大,看上去好像还比秦忠年轻一些,就是有点贼眉鼠眼的,浑身上下透着奸诈油滑的味道。我死死地盯了他一眼,他才低了头。看来,平日端静过于温柔,这个苟三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端静一听这话,好像被噎住了,竟然对不出下文来,转过头来求救似的望着我。
唉,一直没有学过怎么发威的小老虎,到了需要发威的时候,让她发也发不出来!
“奉命?你奉的什么命?奉的又是谁的命啊?”没办法,只好我上阵,先帮她摆平眼前这个势利的家伙再说。
“回大公主,绮筝惊扰了二公主安寝,所以二公主下令拿了这丫头严惩。”苟三笑回答得一丝不乱,而且口齿清晰。这小子看来有两把刷子,可惜人品不好。
“哦?是二公主下的令?”
“回大公主,正是!”苟三笑回得干净利落。
“你们所奉的都是二公主的命?”我不相信似的又问了一句。
“正是!”
“紧闭宫门,将三公主拒之门外,也是二公主下的令?”
“正是!”苟三笑顺口答了这句后,一愣回过味来,急忙改口道,“啊……不是……”
我一拍桌子,怒喝道,“一会儿‘是’,一会儿‘不是’?你在搞什么鬼!到底‘是’还是‘不是’!”
“这……”苟三笑支支吾吾地,终于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来。
其实,不管他说“是”还是“不是”,他的下场都不会好。若说“是”,他可不就出卖了他主子蓉玥?陷蓉玥于不义,蓉玥能给他好果子吃?如果说“不是”,那就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