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你一面之词,何以为信?”
云意闻言侧过脸,眯着眼瞧他,得意道:“没有证据就现造,京城里…………我当家。再说了,眼红你忠义王府的人多着了,都不必我来开口,光透透风就有人上折子骂够你祖宗十八代。不过嘛…………到王爷面前晓以大义,还是要靠将军您呀。”
陆晋倒是不反驳,另说一句,“听闻有常有汉女殉节,你与我孤男寡女共处多时,就不怕…………”
“没人知道就不算失节,再说了,我能为那个挂脖子上吊么?死胖子还欠我个蒙古厨子呢,宫里头还有凤尾鱼翅、红梅珠香、佛手金卷等着我,我可一定得好好活着!”回过神来又皱起眉毛发火,“什么你你我我的,不是跟你说了按规矩你得称我一声殿下嘛?你这人究竟读没读过书,懂不懂礼啊。”
陆晋只管闭着眼睛养身,根本不搭理她。
她气着气着,一会也忘了自己气的是什么,迷迷糊糊裹着披风靠着小土坡睡了过去。梦里她捂着肚子找吃的,饿得抓耳挠腮。不知怎的手臂疼得厉害,一睁眼撞见一张英挺无双俊俏脸孔,愣了愣才想起来这是谁,刚想问“你这臭流氓是不是趁我睡觉掐我肉”就被他捂住嘴,发不出声来,听他刻意压低了嗓子说:“有狼——”
这块地方靠近内城,鲜有狼群出没,但人一倒霉便没道理可讲。草原里四处游窜觅食的狼群追着血腥味围拢过来,虽然只是五六只一小波,但已足够活撕了他俩。
抬眼望过去,四周围都是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黑暗里一点点靠近。就像是大冬天里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心都凉透。她不敢多话,任由陆晋扶着哆哆嗦嗦站起来。他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着的木柴送到她手里,低声叮嘱,“等我一动,你就上马往南跑,一定要快,听明白了没有?”
他的战马其格其还在一旁打着响鼻与狼群对峙,是个临危不惧的好小伙儿。而云意忙不迭点头,不知怎的眼泪一串串下来,止也止不住,身后浑厚的声线忽而柔缓下来,宽慰道:“乌兰城内有一名吃叫栗粉糕,又酥又甜包你喜欢,就算是为了这个你也不能死。”这人真是厉害,一下抓住她命脉,一时间眼泪止住了,满脑子都是快跑,一定要撒丫子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