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傅兄,我绝不违背誓言!”
傅三江无法承受此超强刺激,昏迷过去了。
“抱歉,傅兄,我如果决定对你来说无法接受的话。”魏流云大声宣誓般说:“那除非你拿出强者的力量,来改变这一切!”
连绵的雨幕遮断了视线,纵使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武林世家弟子在密密如麻的雨丝中,亦无法观察到五丈之外的事物。
显然,如此天气,马车在官道上奔驰,是极为危险的。万一迎面出现同样莽撞急躁的旅客,危险系数足以大到让天不怕地不怕刀口上讨生死的江湖好汉都觉得难以承受的地步。。
戴着斗笠披着蓑衣,魏流云浑身仍淋了个湿透,眼看雨势尚未见缓之迹象,他唯有叹一口气驱车靠向路边。
收好斗笠蓑衣,并且躲在车门踏板处用内力将身上衣服烘了个半干,魏流云这才进入马车厢内。十来天来,傅三江业已脱离生命危险,不过身体仍很虚弱,难经住风寒。
几床厚厚的绵被裹着傅三江的身体,他那似打了一层黄蜡的脸上,双眼里闪烁着是带有怒气的光茫。
面带着微笑,魏流云坐下来说:“雨太大了,暂时不能走了”
“你不该那么做!”傅三江声音冷冷说。
八荒傅的人死板固执得过头了,事情过去十多天,依然不肯忘却。魏流云摇了一下头说:“我作对了!”
“可你手段用错了!”傅三江耿耿于怀说:“用一个孩子的生命来威胁,不是武当弟子所为!”
不想多辩解什么,魏流云清楚傅三江话的意思。
武林中人对自己的誓言无疑是倾尽所能去履行实现,特别是这个武林中人是名门大派武林世家弟子时。
魏流云用亡父名义立下的誓言,更加重了其可信度。
傅三江内心里无法置疑魏流云有任何理由不去履行誓言,他若死,漆文燕樊悦注定将为他陪葬!
因被叛抛弃伤害而厌世的傅三江,并未因爱生恨,有任何不利于漆文燕樊悦的想法,更对漆文燕肚子里他的孩子,有一丝深深的爱怜之意。
常年处于危险之中,八荒有对孩子特殊的眷爱。没有人知道谁会什么时候失去生命,但知道谁都会可能在随时爆发的战斗飓风海啸中丧生。故八荒上每一个孩子都是同样珍贵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整个家族的都是大家的,每一个八荒成年人都有义务和权利去爱护和教育岛上每一个孩子,不管孩子父母在不在世。因为八荒傅这特殊的家族传统,最大限度解决了成年人后顾之忧的同时,造成了八荒傅对孩子的期望值过高。当长房里傅三江被认定为是个平庸无所作为的孩子的时,每一个八荒傅的成年人受到了几乎相同份量的沉重打击!
作为正宗八荒传人,傅三江一样拥有对孩子的特殊眷爱,不提他对漆文燕那爱憎难分的情感不提他那对樊悦发自内心的怜惜,单这份对八荒血脉的特殊眷爱,傅三江就绝对不充许任何人用任何手段去伤害他孩子!纵使魏流云是善意,纵使漆文燕罪有应得,他也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后失去了父爱的情况下再没有了母亲!
绝对不可以!
八荒传统意思中,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傅三江沉睡的家族传统思想爆发了,求生的意念唤起了,死神被击退了病魔被驱赶了。
当然,这所有发生一切的前提在于,魏流云的誓言!
无论是魏流云还是傅三江都清楚,誓言的目地只是让人坚信一旦出现了预定情况,就会发生可悲后果!傅三江若要拒绝可悲后果,那么就要凭自身力量,走出生死不能的困境!
魏流云下了重注,傅三江相信他的誓言,故残酷的手段达到了善良的目地。
或许相对于过程,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傅三江不满意,存下了心结。他认为身为白道的各门大派弟子的魏流云,他一向有好感视为朋友的人,不应该用这种违背道义的手段来对付他。
吹毛求疵挑剔的结果,傅三江亦只能找到魏流云欲杀害童龄樊悦的一条。怎么样说,谋害救命恩人或姘夫的漆文燕从江湖道义到社会道德或国家律法,都是一个死字。至于对漆文燕肚里孩子的安排,魏流云仁至义尽了,不可能有更妥当的安排。
心里没底,外表愤怒已极的傅三江虚极了。他是一只纸糊的老虎,轻轻一擢,就破了。
姑且不论江湖之上,因为点滴恩仇杀人灭门已屡见不鲜,单以八荒傅本身来说,就不是什么仁慈宽恕的门派家族。对付倭寇海盗,两军交战时,八荒傅向来无所手段不用。一旦获胜,俘获俘虏下场,多半生不如死。而有时大败,举族痛悲之时,家主往往都采用最极端手法鼓舞士气重振雄风。不是对已查明控制住的海盗巢**展开灭绝性攻击,就是组织精干小分队远赴扶桑烧杀抢劫无所不为。
傅三江自己非常相信,傅搏群傅击浪只要有一个内心对得起千年世家传统的理由,屠杀整村无辜的人都不会眨眼。对了,在马头镇,傅击浪抢亲时,不是将这理由的要求降格到对得起自己良心了!
一个为了自己生存对血腥厮杀以为常的家族弟子,怎么有资格去指责别人拯救他性命而采取的技术性手段?
回避着不正视魏流云的目光,傅三江有些怪异的感觉。魏流云身上有股以前未曾感到过的平和亲切气息,仿佛自己和他有什么渊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