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珠和南宫金氏看的目瞪口呆,旋即爆发出一声大笑,“这孩子,说他像姑娘还不高兴了呢。”
花吟不服,回头气冲冲道:“大哥也长的好看呀,比我还好看,怎么你们就不说他像姑娘,单说我像,这不是欺负人么!”
**
站在院子中,手里抓着头发胡乱将头发绑了起来,因为没有镜子,整个头乱糟糟的,鸡窝一般,后来还是文竹看不下去,上前带着几分强硬夺了她手里的梳子和玉簪将她的头发给梳好了,花吟顽固劲上来又将医帽给戴上了。那玉簪戳着软帽,看上去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文竹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又要扯下她的帽子,花吟双手抱住自己的帽子死活不让她碰。
文竹没好气,道:“你呀,就是欠主子收拾你!”
廊檐上,南宫金氏笑言,“用不着瑾儿收拾她,我看你这大丫头就有这本事,等再过两年待三郎再长两岁就将你放到他房里去吧。”
花吟面上尴尬,但一看文竹反应比她还大,竟满脸通红,躲着脚,急道:“夫人,不带你这样拿奴婢寻开心的。”
花吟见她这般反而羞耻心全无,抖着双腿,嘚瑟道:“那感情好,小竹儿等你往后进了爷的房,爷一定会好好疼你的,我是不兴什么三妻四妾的就扶你一个做大房可好?”
文竹脸红的一直到了脖子。
南宫金氏今儿个心情好,继续道:“既然三郎都这么说了,那还等什么啊,今晚就摆几桌酒,将文竹放你房里吧。”
“我不要!”文竹突然尖着嗓门喊了声,旋即噗通一声跪在南宫金氏的面前,挺着背,不卑不亢道:“夫人,奴婢虽然是府内的婢女,但我的命却是少爷给的,我发过誓今生都要伺候少爷,就算是您要将我赏给谁,也还等少爷回了来点了头,奴婢才会心甘情愿的走人。”
本来玩笑话而已,花吟不想文竹竟然这么大反应,忙忙上前搀她,“文竹姐姐……”
“别碰我,”文竹甩开她。
花吟一怔,讪讪的收回手,面上不自在,小声道:“姐姐,我也就顺着夫人的话一句玩笑话而已,你莫要生气啊,您也知道我是带发修行的出家人,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成家立业呢。”
“文竹,”南宫金氏突然开口,那沉着充满威慑力的语气竟与南宫瑾如出一辙。
文竹一惊,心里悔的要死。
南宫金氏站在廊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冷冽,“是因为现在主子们宽容,你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忘记了身为奴才的本分了?你也不想想现在这府里轻松愉悦的氛围是谁给的?若是半年前你敢用这种态度说话,只怕府内的暗卫早就将你丢出去喂野狼了。站在你面前的可不是什么花大夫,他是我相府的大恩人,亦是我的儿子,你口中的主子认下的弟弟。你还有资格嫌弃他?那我将你送到瑾儿房里可好?”
文竹整个人抖若筛糠,磕头如捣蒜,“夫人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求您不要赶我走,求您了……”
花吟看了眼南宫金氏又看了眼文竹,心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悲凉之感,带着几分请求低喊了声,“夫人?”
南宫金氏朝她摆摆手,兰珠也朝她递了个颜色,示意她这事让她别管。
花吟却噗通一声与文竹并排跪在地上。
众人都是一惊。
南宫金氏急喊,“你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夫人,这事本来就是因为我而起,怨不得文竹姐姐,文竹姐姐只是心急说了真心话而已,这又不是什么错事。况且真要论起男婚女嫁,也要讲个你情我愿,强扭的瓜终究不甜。”她目光真挚,声音诚恳。
南宫金氏微张了张嘴,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兰珠,兰珠忙站出来,笑着朝花吟走去,边走边说:“你看你这孩子,这么不经吓,夫人也就是想给这没规矩的奴才立立规矩而已,你就被吓到了。”
最后文竹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这事也就了了,不过自此后文竹一看到花吟就绕着道走了,即使她一直都是南宫瑾安插在花吟身边的大丫鬟,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经过方才那一出后,花吟离开相府出去的时候,心里就有些郁郁寡欢了。
她不禁黯然的感叹道,这世道终究是不公平的,弱肉强食,等级森严。弱者被强者□□,没有反抗的余地。弱者除了咬牙往上爬,否则就连自己的命运都要掌握在他人手中。
替自己的人生做主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
花吟越想越混乱,心头不断的涌起一股强大的汹涌的不平的力量。
她突然觉得胸口一疼,情不自禁抓住衣襟猛烈的喘息了起来。
明明都已经淡出红尘了,为何还有这种为世俗之时不平的愤恨之情?
为何?
耳边突然想起一声马啸,她感觉被人突然拽起,一阵天旋地转,她企图睁眼,却是眼前一黑,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睡在一处雅致的卧室内,身上盖着薄被,隐隐的闻有墨香,花吟一睁眼看到开阔的房间内四面挂着书画。
那书画字迹起先模糊看不清形态,待她渐渐看清了,瞬间认出了这些字出自何人手笔。
“凤君默!”她大惊,盯着那些字不由的喊出声来。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凤君默一袭白衣,手中还握着半干的毛笔,挑了一面白纱,低眉浅笑,“你叫我?”
花吟表情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