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精明过人,数次发觉北仓茂那双色米米的眼睛一直盯着沁雪看,就快流口水了,早已心生不悦,天下雄主云集之地,大庭广众之下,一国之主,居然如此不注意自身形象,直勾勾地看着一韶龄女儿,成何体统?
自幼接受庭训之戒的皇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的粗蛮之举,何况沁雪是她唯一的女儿,娇贵的大国公主,心仪东方明玉多年,如今已经订了亲,虽说她一直怀疑东方明玉在装病,可一时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得作罢。
这个北仓茂虽然是东磷国国主,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但满脸大胡子,而且已经快四十了,年龄完全可以当沁雪的父亲了,皇后娘娘当然不愿意沁雪嫁到那种蛮荒之地的蛮夷。
沁雪是金枝玉露娇养出来的公主,真到了东磷国,面对一个可以当她父亲的粗俗男人,还不知道会被摧残成什么样。
见寿宴到了尾声,北仓茂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皇后娘娘心知不好,这野蛮人定然是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娶沁雪,便及时出声阻止,以太后寿宴为由,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今日太后和皇上都在场,若是北仓茂非沁雪不娶,事关两国邦交,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皇后娘娘身为沁雪的母后,她必须把这种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
北仓茂原本是想借这个喜庆的氛围,开口求亲,达到喜上加喜的效果,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女儿,哪有安定邻邦之国重要?所以笃定皇上一定会答应。
哪知道皇上还没开口,皇后娘娘竟然先发话了,他虽然不甘,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求娶人家的公主,不舍地看了一眼如花似玉的沁雪,重新坐下,“皇后娘娘言之有理,不过小王可是诚心实意来求亲,还望太后娘娘和皇帝陛吓体恤这一片赤诚之心。”野蛮人到了金风细雨的龙腾帝京,入乡随俗,也临时抱佛脚地学了几个文邹邹的词语。
皇太后眼眸闪烁,看向皇帝,不知道为何,今日的皇帝却有些魂不守舍,这与素来英明神武的形象微有不符,眼眸沉荡着一股怜惜之色。
皇太后见状,眸光恍然,只怕是寒菲樱的一曲勾起了皇帝心中原本已经沉寂的久远回忆,毕竟,静妃一曲,空前绝后。
自静妃后,宫中虽多鲜亮之花,却再无人超越她的笛声,可惜斯人已逝,太后娘娘眼中一抹叹息之色一掠而过,恰到好处地面呈疲色。
身边的嬷嬷见皇太后面露倦怠,轻声道:“娘娘要不要入内休息片刻?”
皇太后微微颔首,在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她一起身,喧闹的大殿立即鸦雀无声,她慈和微笑,“诸位贵宾远道而来,为哀家贺寿,哀家实在高兴,只是年老体弱,不便久坐,哀家先去歇息,诸位继续开怀畅饮!”
“恭送太后娘娘!”龙腾王朝文武百官和外国使臣齐齐起身相送。
皇后娘娘适时提议,“皇上,臣妾和您也一同送母后回寝宫歇息吧!”她是希望尽快把和亲公主的事情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谁知道北仓茂那个蛮夷还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之举?
皇上回过神来,也站起了身,“皇后所言正合朕意!”
皇太后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了凤座,皇上,皇后,淮南王爷和杨侧妃等人恭送。
太子萧远航原本也准备相送,皇太后却阻拦道:“哀家知道你一片孝心,但你父皇母后要送哀家回寝宫休息,这里还得留个主事的人,你身为储君,不妨就留下帮哀家好好招待这些贵宾吧!”
萧远航听皇太后如是说,心中积留已久的不快一扫而空,原本是嫉妒皇祖母居然如此偏爱萧天熠那个残废,想不到现在皇祖母居然让他留下来主持大局,这分明是看重和信任他的才干,心中欣喜,“是,孙儿遵旨,恭送皇祖母!”
皇太后微微颔首,却不忘嘱咐了一句,“天熠,你也来送哀家回寝宫!”
“是,孙儿遵旨!”萧天熠微微欠身,顺便狡黠地看了一眼寒菲樱。
寒菲樱见皇太后走了,本来还以为可以偷溜的,却想不到被皇太后点名了,萧天熠这个大爷如此逍遥地坐在轮椅上,不可能自己去,只能辛苦她推着他走,表面上,皇太后只点了一个人的名,实际上两个人都要去。
尽管不情不愿,寒菲樱还是推着萧天熠跟着一行龙腾王朝最尊贵的人物后面,漫步前行。
她心中却在暗自思忖,皇太后果然深谋远虑,简简单单几句话,一方面安抚了太子,另一方面又不忘提携萧天熠的地位,
寒菲樱一直觉得自己八面玲珑,自从见到皇太后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小巫见大巫,什么叫做真正的八面玲珑,游刃有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化解了萧远航对萧天熠的恨意。
皇太后一边慢行,一边和众人闲话家常,忽随口道:“梁敏春怎么没来?”
梁敏春是淮南王府梁侧妃的闺名,淮南王爷不愿提起那个女人,但又不敢欺瞒母后,如实道:“回母后,她犯了家法,如今正在府中禁足。”
原来是这样,皇太后微微眯起眼睛,“哀家记得她膝下有个儿子,叫什么…”如今的皇上和淮南王爷都是太后所出,她老人家子孙众多,对于这种庶出的子女,一时想不起名字也情有可原。
“叫靖祺!”淮南王爷忙道,他神情有些尴尬,一想到靖祺,就想起那件丢人的丑事,虽然梁侧妃的事,已经闹到宫里了,根本隐瞒不住,但靖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