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吹了冷风,许是这些日子实在太累,又许是心里存着事情......朱福一下子就病倒了,她只觉得浑身酸软,不但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说话都觉得累。暖姐儿见姐姐软绵绵的像只绵羊一般,吓得扯着嗓子乱嚎。
沈玉珠赶来的时候,暖姐儿正推门准备出去叫人,小丫头见到沈玉珠,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一把紧紧抱住她。
“玉珠姐姐,你可来了,你快救救我二姐姐。”她顾不得哭,拽着沈玉珠就往床边去,“二姐姐生病了,她身上好烫,都晕过去了。我二姐姐怎么了?她以前可厉害了,从来都不会这样子的。”
沈玉珠坐在床边,伸手在朱福额头探了探,“呀”了一声。
“这么烫!”她秀眉紧紧蹙起,一把将暖姐儿按在床沿上,“你呆在这里,好好陪着阿福,我去前头找我哥哥。”
“这事情找大夫就行,你找你哥哥做什么?”沈大娘也已经披衣而起,站在门口,说了一句就走了进来,那眼睛朝床上望了一眼,又平静收回目光看着沈玉珠,“你哥哥如今正忙着念书应考,你还给他添乱?万一要是考砸了,可怎么是好?”
暖姐儿跳下床来,伸手拉着沈大娘衣袖:“可是我姐姐生病了,她需要大夫。”
沈大娘道:“你兄长不是也在吗?直接将禄哥儿叫来,他也不需要应考,再说他照顾自个儿亲妹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哥哥回家去了。”暖姐儿急得又哭了起来,晃着身子坐到床边去,“我哥哥一早就回家去了,不然我早就去找我哥哥啦。”她噘着小嘴,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二姐姐怎么这么可怜,我都没生病呢。”
朱福还有些力气,抬手给妹妹擦脸上泪水,虚弱道:“好了,姐姐没事,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你别哭哈。”
沈玉珠再看不下去,心里已经烦透了她娘,一把将她娘手甩开,往前面冲去。
沈玉楼屋子还亮着灯火,他没睡得着,索性起床来看书。坐在窗子前,听着雨大芭蕉的声音看着那密密雨线从天而落,无端有些烦躁。
一把将书阖上,他用手捏了捏眉心,门忽然响了两声。
“谁?”
他冷声问了一句,语气明显透着一丝不耐烦。
“哥,是我,我是玉珠,你快开门。”
“玉珠......”沈玉楼听是妹妹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他娘是不是出事了,连忙起身开门。
沈玉珠合了伞,抖了抖之后,将伞搁在门外,焦急道:“阿福生病了,正发烧呢,哥,你快去找个大夫来吧。我刚刚......诶,哥。”
没待自己妹妹说完,沈玉楼就直接冲进雨幕中,只瞬间那身影就消失不见。
“诶,哥,伞。”沈玉珠跺脚,然后撑伞追了上去。
沈玉楼直接去谢逸的房间,将谢逸揪了出来去请大夫,他则直接往后院去。
沈大娘一直呆在朱福房间,来回走动着,一会儿抬头往朱福那里看看。她虽然不喜朱福当她儿媳妇,可这丫头要是真有个生命危险的话,一来将来不好见朱家人,二来,自个儿儿子怕是自此都会跟自己决裂。
越想心里越生气,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沉沉叹息一声。
门倏地大开,裹进来一阵冷风冷雨,沈大娘转头去看,就见自个儿儿子站在门口,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满头满脸的雨水。
“玉楼,你怎么也不知道打个伞?玉珠那死丫头呢?她不是带着伞......”
沈大娘话还没说完,沈玉珠就急匆匆撑了伞来,嘟囔道:“娘就知道怪我,是哥自己不要撑伞的。”忽而吐着舌头笑了笑,“哥一听说阿福病倒了,急匆匆就赶了来,还是我哥重情重义,阿福果然没有看错你。”
沈玉楼没空管母亲跟妹妹,只大步朝床边走去,见朱福满脸潮红开始说胡话了,他脸色更冷。但身上潮湿,他不敢靠得朱福太近,怕将身上的寒气过给她。
暖姐儿道:“看见玉楼哥哥来,我就放心了,我刚刚都吓死了。”
沈玉楼摸了摸暖姐儿脑袋,安慰道:“没事,我已经让子瞻请大夫去了,暖姐儿,你先坐一边去好吗?我看着你姐姐。”
“嗯。”暖姐儿一颗心总算安心收回到了肚子里面,蹦下床坐到一边去。
沈玉楼拿了张凳子来,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朱福。
朱福虽然烧得厉害,可迷迷糊糊间,还是能够感受到身边坐着的人是谁的。
她缓缓扭过头来,就见沈玉楼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心酸,然后别过脑袋去,不再看他。
沈玉楼唤了她一声,见她不回话,兀自道:“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觉得我既然已经跟曹小姐订了亲,就不该再纠缠着你。但是阿福,我也是受害者,那天你看到的事情,都不是真的。我们曾经的山盟海誓,你难道都忘了吗?我说过,这辈子若是不能够娶你做我的妻子,我宁可一辈子不娶。”
朱福烧得潮红的脸上渐渐流了泪来,她依旧没有转过头,只是望着床里边。
他轻轻将手伸过去,将她小手拉到手掌中来,轻轻攥住。
“阿福,你信我吗?”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回音,沈玉楼忽然想到她跟谢通在一起的场景,苦笑一声。
“若是你觉得自己寻得了更好的如意郎君,我也不会勉强你,谢通的确......”
他话还没说完,朱福就转过头来,然后目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