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你没事吧,边城也真能下得去手……”共工嘟囔了一句,又嘱咐道:“弟妹,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一定给你把边城带回来。 ”
“嗯。”虽然听了弟妹这两个字很多次,不过孔伊梦还是有些羞涩。
共工没再多说,出门便踏起仙云,转瞬不见。
……
“怎么了,看你的脸色有点难看。”嫦娥关心地问道。
“没事的。”边城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别的事情了,只想一个人静静。我这就先回去了,告辞。”
说完,边城竟转身就走。
杨冰犹自伏在庭柱之上,心中不由大急,边城如果真的走了的话,自己那包药粉岂不是白下了?一会儿嫦娥自己一个人喝了又有什么用?万一自己把持不住……那后果杨冰自己都不敢想象。
“边城,你站住!”嫦娥扁了扁嘴,眼眶有些泛红,她虽然心底对边城有好感,却仍是一直拿边城当做弟弟,当做朋友。嫦娥能够感觉到,边城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偏偏边城什么都不愿说,来广寒宫一次,和自己没说几句话就要离开,这让嫦娥觉得很伤心。
在自己被软禁的这二十余年,嫦娥每天都希望能看到边城,又不希望真的见到边城。可是如今边城就在她的眼前,嫦娥下意识地就想多留一会儿,哪怕一刻,一分也好。
“二十年了,你还记得桂花酒的味道么?”良久,嫦娥冲着边城的背影问道。
边城浑身一震,瞬间想起了以往他与嫦娥在天寒上上谈笑风生的日子,一切都是历历在目,仿佛昨日。想到这里,边城的心肠一软,平复一下压抑的心情,回过头来,冲着嫦娥勉强一笑。
可他的笑容还没完全展露,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身体发生了剧烈的颤抖!
……
边城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墙壁上挂着的一件衣物,似乎很吃力地迈着脚步,一步一颤地直奔那件衣物。愈是贴近,边城的气息便越是紊乱,而他的双眼,也渐渐地布满了血丝。
嫦娥见状吓了一跳,急忙跑到边城的身边,伸出手拉住他坚实的胳膊,焦急地问道:“边城,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边城一把甩开嫦娥的手,嘴角微微抽动,他伸出右手,用指尖轻轻地点了点那带着金丝的白色皮衣,又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指,良久之后,他忽然将目光投向了嫦娥。
这一刻,嫦娥望着他的双眼,整个人如坠冰窟。那种眼神冰冷到可以令世上所有的水结冰,令所有的热血冷却,令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变为惶恐。
边城开口,双眼中的冰冷宛如两柄尖刀,这一刻,他的面容无比狰狞,伸出手一把捏住嫦娥的脖子,寒声道:“告诉我,你这件衣服哪来的?”
看见眼前的景象,广寒宫庭柱之上的杨冰吓了一大跳,他设想过这两个人见面能发生的任何场景,却从未想到边城会伸出手来掐住嫦娥细嫩的脖颈,竟是仿佛要置嫦娥于死地。
不对啊,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仇啊?可是没有仇的话,边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杀了嫦娥也好,如果边城杀了嫦娥,我便有充足的理由直接把他拿下,反正我的修为比他高出一级。杨冰心中不无得意地想道。
“边城……咳咳……你干什么。放开……我。”嫦娥无力地挣扎着,俏脸涨得通红,“那……是许多年前玉帝……玉帝送给我的衣服……我一直……没有穿,昨天玉兔说……要拿出来……晾晾,我便由……她去了。”
边城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着,他轻轻地放开嫦娥,眼神里的冰冷越来越盛。
东昊玉帝,东昊玉帝!原来是你!
边城之所以如此失态,是因为那件皮衣——
是用师祖丘引的皮做成的。
即便只是丘引身上的皮,边城也能清晰地辨认出来,更何况,那件皮衣上的纹路、质地,都与瑾儿身上的天蚕衣那样相似,却比天蚕衣厚重、崭新了许多。
世界上除了师祖金蚓天蚕,谁还有那样的坚韧的毛皮?
原来,就是为讨好嫦娥,东昊玉帝就可以派人下界杀死师祖,从师祖的身上,活生生地拔下一层皮!
自己曾经在师祖的坟前立誓,要为师祖报仇,一刀一刀地剐了害他的人,却从来没有想到,杀害师祖的人,竟然是仙界至尊,东昊玉帝!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可是杀了东昊玉帝,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边城的双眼通红,只觉这一刻有一股逆血从腹中涌上来,顷刻间注满了他的口腔。边城没有犹豫,径直将这口逆血一口一口地饮了下去,而后咧开满是血迹的嘴,呵呵大笑。
“呵呵呵呵……”
看着边城痛苦的样子,嫦娥瘫坐在地上,心如刀绞。
她最难过的地方就在于,明明边城这么痛苦,却仍旧把所有事埋在心里,她想帮助边城,却只觉无能无力!
是那件衣服勾起了边城某个痛苦的回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一件皮衣,真的对边城那么重要?
冷笑了一阵后,边城的双眼注满了复仇的火焰,面容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边城知道报仇之事,事关重大,现在的自己虽然已经是天君级别,却仍旧不能动摇整个仙界。所以边城只能把复仇的想法深埋在心,他急需制定一套成熟的计划,伺机而动。
“有酒吗?”边城忽然惨笑着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