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年约二十七八,眉峰峻利、目光炯炯,面部线条稍嫌刚硬,虽不算柔美俏丽,却显得英气勃勃,她身形高挑、体态匀称,矫健利落尤胜男子。【..】
紧随在青衣女子身后的还有四人,走在前面的是眉头紧锁的金少掌柜阿莱和一脸肃穆的华阳郡主柴金华,另有一男一女两名小童,男童看起来十一二岁,身形挺拔、眉目俊秀,清澈的目光透着冷静沉稳,却少了几分属于孩子的天真无邪。
女童则生得瘦小怯弱,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精致的瓜子脸,轻细的柳叶眉,面色白皙直似透明,没有半点瑕疵,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面上那对剪水双瞳,清亮干净的目光像是能看进人的心里,然而眼角微微上翘,波光流转,又添几分俏皮灵动。她年纪虽小,身量未成,却可看出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韩德让打量了来人几眼,已知对方身份,迎上前去朗声道:“这位莫不是曹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天波府的杨四夫人?”
他猜的不错,这青衣女子正是杨四郎延瓒的发妻,大宋骁卫上将军曹彬的爱女曹瑛。在嫁给杨四郎之前,她便经常做男儿装扮随父出征,是军中声名赫赫的巾帼英雄,不但骑射功夫了得,剑法武艺也是出类拔萃。
刘皓南站在韩德让身旁,听闻曹瑛是杨延朗的妻子,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心道:“原来她便是杨四郎的妻子,比起齐王妃萧绮的美貌,可真是相差甚远……”
曹瑛逼近一步,仗剑直指韩德让,恨声道:“姓韩的,当年全是因你暗使诡计陷害杨家军,致令我父帅、夫君和四位叔伯战死沙场,杨家军全军覆没,今日我定要为父帅报仇,为四郎雪恨,为五千枉死的杨家军讨个公道!”她一直以为杨四郎已死,自然将这满腔恨意都投注到了韩德让身上。
韩德让扬眉看了看曹瑛身后的阿莱,气定神闲地道:“这里可不是天波府,韩某与四夫人同是金少掌柜的客人,请你还是客气点的好。”
阿莱听他将自己搬出来做挡箭牌,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曹瑛却不回头,仍旧逼视着韩德让,冷声道:“天波府与这奸贼仇深似海,今日定要向他讨个说法!相信金少掌柜也不会存心包庇他吧!”
阿莱轻咳一声,面色有些尴尬,定了定神说道:“郡主、四夫人是我的贵客,此番不远千里赶来援手,在下不胜感激,但韩大人对我黄金坞也有再造之恩。金某不愿得罪任何一方,还望四夫人给在下一个薄面,暂缓动手!”
曹瑛向来脾气火爆,闻言极是不忿,转头向着阿莱怒道:“金少掌柜,这我就不懂了!辽人是咱们宋人的死敌,他对你能有什么恩德?中原武林来了这么多朋友相助,均是一腔热诚,你却引狼入室,与辽人勾结一处,岂不冷了诸位朋友的心?”
华阳郡主见状颇觉不妥,忙轻声提醒道:“四嫂,不可对金少掌柜无礼……”
阿莱见曹瑛咄咄逼人,也有些不悦,正色道:“不瞒四夫人,前日黄金坞被大光明教偷施暗算,险些倾没,正是韩大人助我重整旗鼓,今日才有机会与大光明教公平一战!我金子凌只是个生意人,不懂什么忠君爱国的大道理,只要对我黄金坞有恩,不管他是辽人宋人、好人坏人,金某绝不相负!”她这番话分明是在警示曹瑛,不许她在自己眼皮底下找韩德让的麻烦。
华阳郡主见阿莱面色不对,不想得罪了她,忙上前圆场道:“金少掌柜,我这四嫂性情最是耿直,言语冒犯之处,请你不要见怪!”说罢轻轻按下曹瑛执剑的右手,低声道:“四嫂,别忘了我们是来助金少掌柜退敌的,报仇之事等离了扬波渡再说……”
曹瑛见阿莱态度强硬,微觉意外,继而想起昔日黄金坞对天波府的恩德,也觉自己言辞激烈了些,心下抱愧,当即向着阿莱抱剑一礼:“金少掌柜恩怨分明、光明磊落,是曹瑛鲁莽了!我是个粗人,向来不会说话,望你勿怪!”言罢又转头看向韩德让,恨声道:“姓韩的,你若是有胆子就别脚底抹油,咱们来日一决高下!”
韩德让朗声应道:“四夫人放心,在大光明教退出河东之前,韩某是不会走的,届时一定恭候大驾!”
曹瑛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冷然道:“宗保、排风,记住咱们仇人的摸样!终有一****会让他血债血偿!”
男童非常听话,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瞪视着韩德让,脆声应道:“是,宗保记住了!”
女童却没出声,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看着韩德让若有所思,忽又绕过韩德让看向他身旁的刘皓南,面上闪过探询和迷茫之色,半晌方低下头去,跟着华阳郡主等人一道离开了。
一直沉默的刘皓南也注意到了女童关注自己的目光,心下莫名一动,他隐隐觉得这女童的目光极为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究竟是在哪里呢?
韩德让瞧着曹瑛的背影,忽然摇头一笑,自语道:“这位杨四夫人当真是刚烈火爆、不让须眉,杨四郎竟然娶了这样一个女子日伴枕席,难为他了,嘿嘿……”听他语气像是在调侃一个与自己十分相熟的老朋友一般。
刘皓南闻言一怔,他完全能够感觉到,韩德让一直把杨延朗当做是推心置腹、亲密无间的朋友,却从未将这种情绪在杨延朗面前有过半分流露。
宋辽两国交战之时,韩德让会不择手段逼反杨延朗,也会在事后想方设法保全杨延朗的性命,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