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皓南甫一开口,便唤醒了离天多年前的记忆,他面上露出惊喜交集的神色,上前一步望着刘皓南叫道:“你是……你是刘皓南那个小鬼?”
刘皓南勉力点头,轻声道:“你想不到……会在此时此地与我再见吧……”他受创颇重,喘息急促,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后,便剧烈咳嗽起来发】
离天暗自后悔自己方才出手鲁莽,同时心里充满了迷茫和疑惑,转头向着出云问道:“出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出云见刘皓南与离天竟是旧识,也是十分意外,迟疑片刻后说出了自己所保守的惊天秘密:“前任萨满教教主猝然离世,临死前将教主之位传给了刘皓南,所以他便是新任的教主!”
离天闻言如遭晴天霹雳,怔怔地重复道:“前任教主究竟是因何离世?出云,你的话让我愈发糊涂了!”
出云见刘皓南面色苍白,双目微闭几欲晕去,焦急地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是信我,便先和我一起为教主疗伤!”
离天也看出刘皓南的伤势严重,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将他扶稳了!”当即绕到刘皓南身后盘膝而坐,伸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送入内力。
刘皓南昏昏沉沉之中,感到一股热流涌入身体,知道有人在帮助自己疗伤,精神也为之一振,全力吸纳着来自外界的助力,让这股热流进入任督二脉的内部循环。
出云也将自己的内力输入到刘皓南体内,助他畅通筋络,尽快疗伤。
话分两头,韩德让在回龙谷附近潜伏不动,见那堪舆大师唐九倦一直立在降龙木之前念念有词,阿莱肃立在唐九倦的身侧一言不发,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韩德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阿莱的侧影,心中颇多感慨,不知不觉间时光匆匆而过,他与阿莱也有整整四年未曾见面了。
如今他已年近四旬,阿莱也是二十又八的老姑娘了,他未娶,她未嫁,互有情意,却偏偏不能结为连理、比翼双飞。
只因两人心中都有放不下的往事,忘不了的故人,虽能在孤单寂寞时相互偎依取暖,却始终无法让对方占据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从这一点来说,韩德让和阿莱是何其相似的两个人,一样的现实刻薄,一样的疏离淡漠,一样的倔强执着。
也许正是因为太过相似,才让这两个人一见如故,同样是因为太过相似,让这两个人像刺猬一样互相抵触、彼此伤害。
韩德让看着阿莱的目光中始终充满了柔情,但也带着失落和感伤,他知道阿莱冷漠的性子,就算此刻自己站在阿莱面前,她也不见得会对自己多看两眼。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两人之间的缱绻和情意也早已成为回忆,他们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多少次午夜梦回,想到阿莱算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清丽动人的面容,以及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的清澈目光,韩德让便觉怅然若失,不知道阿莱孤身一人四海寻龙的日子里,是否也会偶尔想起自己,对自己心存惦念?
如今伊人就在眼前,韩德让却没有勇气与阿莱相见,因为今天的韩德让仍像四年前一样,无法给阿莱任何承诺。
他心中虽然深爱萧绮,却早已对她不存非分之想,只是旧情难忘罢了,对于阿莱,他虽有携手白头之意,但并未真正下定决心。儿女情长与建功立业比起来,对他的吸引力显然不够强大。
阿莱当年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决然地要与韩德让一刀两断。对阿莱而言,寻龙观星、四海飘摇的惬意与自由,同样比相夫教子、夫唱妇随更有趣味。
然而四年过去,阿莱的想法还像以前一样吗?韩德让不清楚,他自己也同样迷茫着。
韩德让心念转动,感慨万千,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唐九倦仍在念咒做法,耶律敌烈在阵外远远的望着,面上渐露不耐之色。
这是一个头戴风帽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在耶律敌烈的身旁,低声说了几句话。韩德让心生警觉,细细端详那人的样貌,发现他竟是萨满教的犬灵圣师廣闻,心内吃惊不小:这个廣闻是何时投靠了耶律敌烈呢?
耶律敌烈听了廣闻的附耳低言,面上怒而作色,咬牙道:“这个萨黑龙真是阴险狡诈!宫宴结束之后,他明明跟韩德让去了别院下棋,怎会出现在瑟瑟台上,难道他早就知道咱们今夜会有行动?”
很显然,耶律敌烈是想趁今夜萨黑龙未归的机会,派人破坏祈雨法阵,廣闻的突然发难自然也是出于耶律敌烈的安排。但是没有想到,萨黑龙会突然出现在法阵之中,那些恒王府的侍卫多半已经失手了!
廣闻想起萨黑龙震碎巨石的那惊心动魄的一掌,仍是心有余悸,低声道:“萨黑龙的武功深不可测,我和镇山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幸好他现在还不曾怀疑到我……明尊,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耶律敌烈略一思索,沉声道:“你先下去吧,不要暴露身份,我自有计较。”
廣闻见耶律敌烈并没有的新的任务安排给自己,如蒙大赦,悄然推了下去。
耶律敌烈心中虽然怒极,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之后,已不像从前那般鲁莽暴躁,沉吟片刻后举步来到阵中,面色沮丧地对唐九倦说道,“大师,那萨满妖人已然识破了咱们的计划,将我派去瑟瑟台安放伏龙锥的手下统统杀了,这可如何是好?”
唐九倦闻言停止做法,皱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