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这一声“急报”拉回现实,苏茹合悄然松开了手,望着刘皓南笑道:“看来你是不得闲了,快去吧!”
刘皓南心中不舍,低头在她额角轻轻一吻,又加力抱紧了她,柔声道:“再等片刻无妨。”
殿外那名报信的教众见教主没有回应,又不敢进去查看,犹豫片刻后只得退下。
苏茹合见刘皓南对自己如此眷恋,心中自是分外甜蜜,她的脸紧紧挨着刘皓南的胸口,可以清楚地听到他急促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丝毫不加掩饰的火热****,他把自己抱得那么紧,似乎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去,让两者融为一体……
两人缠绵良久,苏茹合忽然仰起脸来望着他道:“小道士,你以前总对我冷若冰霜,为何这次见面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这么好?”
刘皓南被她问得怔住,一时间哭笑不得,反问道:“难道我不应该如此?”在他看来,自己与苏茹合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早晚是要拜堂成婚的,故而两人之间无论如何亲密都不过分,就像……就像他的父亲和母亲从前那样。
苏茹合脸上一红,低下头道:“你对我好,我心中自然欢喜……我只是觉得,这些年你似乎变了很多,不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小道士了……”
刘皓南闻言失笑,凝视着她柔声道:“你初次见我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如今都已七八年过去了……你看起来倒是一点都没变呢!”
不错,这七八年的时间里,刘皓南历经巨变、迅速成长,不仅身形面貌有所变化,气质神态更是大为迥异,与十八岁时的自己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苏茹合与刘皓南初见时便是二十出头的窈窕女郎,又有三四年的时间是在冰封的状态下度过,故而看起来与七八年前没什么两样。
苏茹合听他一说顿觉恍然,叹道:“是啊,原来你我竟已相识这么久了,可是像这样朝夕相对的时间,却不过区区几十天而已……”言罢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回忆起了以前二人相处的点点滴滴。
刘皓南以为她心中伤感,安慰道:“来日方长,你我再也不会分开了!”
苏茹合闻言忽然笑了起来,眼中却有泪光闪动,伸臂抱紧了他喃喃道:“你知道么?以前我总在梦中听你说起这些话,如今听来,真觉得又像在做梦一般……”
刘皓南知道她对自己用情至深,而自己之前实在对她太过忽视冷漠,他在感动之余更觉万般愧疚,柔声道:“不是做梦,此前我欠你的,日后定会加倍报偿!”
“大哥……”此时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径直走进佛殿,却是嫦儿。嫦儿听说宋军即将来犯,心中忐忑,匆忙来找刘皓南问计,见了两人相依相偎的情状不禁一呆,随即红了脸笑道,“对不住,我来得不是时候……”她虽然早就不是刘皓南的侍女,但在潜意识里还是把刘皓南当做主人一般侍奉,故而不经叩门便直接入室,毫不避嫌。
刘皓南与苏茹合已经迅速分离开来,两人都有些难为情,好在嫦儿不是外人,并不觉得太过尴尬。
“嫦儿,你来找我,可是在操练阵法时遇到了什么疑惑?”刘皓南及时调整情绪,恢复了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模样,正色问道。
嫦儿摇了摇头,担心地道:“这六花奇门遁阵的变化,我已经演练娴熟,大哥可以放心。只是我方才听说,大宋先锋军的主将是大名鼎鼎的杨延昭,心里着实没有底气……”
刘皓南阵法初成,亟待试炼,又有虎衿经中的百余种作战之术烂熟于胸,早就想实战验证一番,故而斗志满满,微笑道:“你不必紧张,杨延昭来时我会亲自迎战。杨业故去十年有余,我正想看看,今日的杨家军是否还是当年的那支无敌铁骑?”
想当年纵横河东、威震边陲的杨家将,如今只剩了杨六郎延昭和幼子杨宗保两人,实在是凋零冷清了许多。
在刘皓南的印象中,杨延昭似乎并无将才,还是个死心眼的愣头青,难得宋帝赵光义对杨家将仍旧如此信任,委派他为伐辽先锋,想必是盼他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一雪前耻。
然而时隔十年,物是人非,杨家将还能重振旧时威名吗?只怕是未知之数……
回忆起当年之事,刘皓南亦是感慨颇多,真想不到十年之后,自己会站在辽国阵营,用陈西夷传授的六花奇门遁阵对付入侵辽境的宋军。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但又存在着充满讽刺意味的反差。
嫦儿听刘皓南如此说,自是松了口气,笑道:“如此最好不过!”
苏茹合见两人商议迎战之事,便识趣地避在一旁,刘皓南也似将她忘记了一般,径直移步走出殿外,道:“你随我去阵中瞧瞧,此番务必一战立威,将宋军阻截于当下,令其再不敢轻举妄动!”
嫦儿连忙应声跟上,又对苏茹合做了个鬼脸,笑道:“苏姐姐,你且稍等片刻,我大哥去去就来!”她见刘皓南与苏茹合情投意合、亲亲热热,心里着实欢喜,早把苏茹合当成了自家人,只差叫一声“大嫂”了。
苏茹合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面上慢慢浮起一丝怅然若失的神色。
刘皓南说的对,他早已不是自己七八年前在华山云台观见到的小道士了。那时的刘皓南涉世未深,略显青涩,外表冷漠寡言却胸怀侠义热忱,又不顾自己安危救了苏茹合的性命,正符合她对少年侠士的完美想象,所以她才会对他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