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毕竟已经分开了很久很久,曾经朝夕相对的时间也少得可怜。抛开爱情,他们对彼此几乎一无所知。
现在,苏茹合必须尽快适应并融入刘皓南的生活,努力经营好两个人的将来。
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里没底,虽然刘皓南就在自己身边,却显得若即若离,有时熟悉,有时陌生。
刘皓南完全没有注意到心事重重的苏茹合,他一直在紧张思考着如何化解眼前的危局,劝说圣上与皇后移驾云州。还有,如果韩德让决意离开,恐怕不会同行,那么保护帝后的重责就全部落在了自己肩上,他必须小心处置、严密防范,决不能出半点差错。
对刘皓南而言,这是一次艰巨的考验,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如能将帝后安全送往云州,并最终扶立太子耶律隆绪即位,他便能得到皇后与新帝的极大信任,在朝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而韩德让在此时离开,也会使刘皓南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对他而言有利无害。
他必须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趁朝中势力洗牌重组之际取得最大的利益,得到更高的权势,为将来复国报仇铺路奠基!
思量间,两人已潜入皇帝寝宫,刘皓南悄然打晕了两名在宫外侍奉的内侍,示意苏茹合在外把风,自己取出萨黑龙的面具带上,径直入宫,见皇后萧绰坐在龙床之侧神色悲戚,皇帝耶律贤躺卧在床,毫无声息,忙趋前拜见:“萨黑龙拜见皇帝陛下、皇后殿下,微臣未得诏命便私自入宫,实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殿下恕臣死罪!”
萧绰闻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面前之人竟是萨黑龙,不由得惊喜交加,连忙起身唤道:“国师,你终于回来了!快过来瞧瞧,圣上的病势愈发沉重了!”
刘皓南听出了萧绰语气中的焦灼之意,急忙上前,半跪在龙床前为耶律贤诊脉,耶律贤仍旧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对刘皓南的到来毫无觉察。
刘皓南诊脉之后,面色微变,耶律贤的脉象极其微弱,已是强弩之末,全仗体内一股真气护住心脉,才能维持气息不绝。这股真气,不用说定是秦若玉输入他体内的,她选择用真气维持耶律贤的性命,显然是因为药石已经不起作用了。
“圣上无恙,皇后陛下不必忧心。”刘皓南沉声说道,稳住萧绰的心情,随即将手掌印上耶律贤的胸膛,将真元大化神功的浑厚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催动周身经络重新运转,为五脏六腑注入一股强劲生机。
在萧绰看来,刘皓南只是伸手在耶律贤的胸口轻抚了几下,耶律贤便睁开双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色也由苍白变得红润起来。
“圣上,你感觉好些了么?”萧绰见状大喜,关切问道。
耶律贤点点头道:“好多了,扶朕起来。”声音虽然微弱,气息却充足许多。
萧绰满心欢喜地扶着耶律贤坐起身来,由衷道:“圣上已有多日不能起身了,国师手到病除,真是神乎其技!”
耶律贤也觉身子轻快了许多,看着刘皓南赞许地道:“是啊,全仗国师法术通神……来人,快赐座!”他和萧绰一样,认为刘皓南能治好自己,是借助了神灵的力量。
然而此时寝宫中空空如也,哪有人来应答?刘皓南忙退后一步道:“微臣不敢!微臣滞留中原多日,未能尽早回来为陛下解除病痛,实是死罪!”
萧绰和颜悦色地道:“国师不必愧疚,你能把河东神医秦若玉请来上京,为陛下诊治病情,已是大功一件了!近日圣上几番病情加重,全靠秦神医妙手回春,否则……我真是不知如何是好……”说到此处,她的眼圈微微泛红,却又强自忍泪。
无论耶律贤和萧绰之间的感情如何,萧绰无疑是整个辽国最不希望看到耶律贤病重归天的人,因为耶律贤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和太子隆绪的保护伞,一旦失去了耶律贤这个依靠,她们母子的命运将发生什么样的改变,萧绰简直不敢去想。
所以,保住耶律贤的性命,对萧绰而言是最最要紧的事情。也正是因此,她对韩德让移驾云州的提议犹豫不决,深恐耶律贤受不了旅途劳顿,暴毙于途中。
刘皓南暗自斟酌了一番,说道:“圣上吉人天相,自有黄天厚土庇佑,微臣也只是略尽绵力,不敢居功。”他顿了一顿,又道:“微臣此番秘密入宫,是因天象异动,神灵示警,朝中不日将有大变发生,乱臣贼子要对陛下不利!”
耶律贤、萧绰闻言均是心头剧震,他们都深信“萨黑龙”有通灵的本事,听闻此言更是不疑有他,加之耶律李胡、耶律敌烈等人早有反意,朝野尽人皆知,帝后二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暗自防备。
耶律贤尚在沉吟,萧绰定了定神先开口道:“乱臣贼子意欲何为,还请国师求告上天明示,我大辽能否顺利度过此次危机呢?”
刘皓南肃然答道:“神灵早有指示,南方为吉位,驱之可避刀兵之灾,圣上的病情也将日渐好转,大辽国运永世昌隆。”
“当真?”萧绰有些怀疑,脱口道,“可是南方正逢宋军大举入侵,此时南下,岂不是正遇上敌国兵锋么?”
刘皓南早知萧绰会有此疑虑,微微一笑说道:“区区赵宋之国,长途奔袭,兵疲将弱,岂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