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一动都透着天真活泼,与帝都的贵女不同,她更像是开在原野上的野花。

可既然不是娇生惯养的家花,又哪里真的会天真活泼得不解世事呢。

“走吧。”向晚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父亲是生气,哥哥院子里都换了好几套茶盏,可谁也没提退亲的事,只劝她不要往心里去,是啊,袁家后院里还有几个姨娘呢,往后这样的事多着呢。如果不是她还没过门,谢陵就这样直白的打她的脸,如果不是谢家一向门风严苛,这点小事算的了什么,不往心里去才是对的,可若是人家自己撞上来呢。

“袁姑娘,我知道你和谢大哥早有婚约在先,我不敢有别的妄想,只求有个容身之所,姑娘若肯成人之美谢大哥也会感激你的。”

看来是被她的未来婆婆整治得很惨啊,也终于不再装成天真无害的样子了。

“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姑娘既不知自爱、自贱身份,弃良籍入谢府为奴便可。”

“袁姑娘为何恶语伤人!”她明明是大家闺秀,不是说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名声与脸面吗?

向晚无奈的摇摇头,她真不该来这一趟,这么蠢,谢陵怎么会看得上。

“那姑娘的容身之所恐怕真的是妄想了。”她不欲多说,起身便准备走了。

见她把话挑开,那女子也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慌道:“你又不爱谢陵,何必紧抓着不放,为难我呢!”

“呵!”向晚气笑出声,闲闲道,“那你呢,爱他什么,fēng_liú才俊,前程似锦,谢家门第……你想的也是我想的,谢陵会是个好夫婿,而他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又不是能给我更好的人选,我又为什么要白白让给你呢。”

她慢条斯理的拽开她的手,然后一根一根擦干净自己的手指,所以说这种不自量力妄图染指旁人东西的人,最讨厌了。

向晚推开门,只看到莼儿涨红了脸站在后面,而她面前就站着阔别许久的未婚夫,谢陵。

谢家终归是容不下这么一个女子的,送走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向晚不解的是,谢陵明明可以有很多办法来息事宁人,达成所愿,而不是像个叛逆期的莽夫一样,反倒有种故意在激化矛盾的感觉。

再后来,向晚就听到了那个女子的死讯,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风言风语就传播开了。这种简单粗暴的做法,太像是袁家武夫的做法了。

而后,谢陵请旨出走,谢家上门退亲,一切都让人措手不及。

向晚觉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却第一次不肯听从父母安排,毫不退让。

谢相有愧,暗地里倒是给了哥哥不少方便,父亲虽不假辞色,但总归是承了情。

哥哥却是半点都不知道,听说常去找谢家兄弟的麻烦。

“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了,向晚,你难道真要等成老姑娘嘛!”

“向松!说什么浑话!”娘亲斥道!

哥哥在她面前砸了酒杯,是啊,她一等就是数年,到最后也不知是和谢陵怄气,还是和自己怄气了。

谢家二公子名声渐盛,杏林春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不输当年。

越来越多的人都只知谢家二子,谢陵这个名字淡出所有人的视线,就像她手中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了。

“姑娘,断了的风筝是去灾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再说连靖安公主都那么说了,那些人再也不敢背地里污蔑姑娘了。”莼儿劝解道。

公主替她、替袁家开脱的话传出来之后,她也总算没以前那么让人避之不及了,娘亲欣慰,向晚心中也是感激的。

哥哥是个沉不住气的人,袁向松带着一身伤回来的时候向晚皱眉命人去请大夫来,心中隐隐已有了猜测。

“向晚,谢陵回来了。”

果然,向晚无谓的应了声:“嗯,所以哥哥去和人打了一架,看样子还没赢。”

“向晚!”袁向松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从来都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没多久,谢相便领着谢陵上门赔罪了,其中隐情虽是一笔带过,但她多少也能猜出些来。至于面前这个据说刚刚知道真相、内疚不已的未婚夫,向晚却是不敢轻信的。

谢陵恳切的表示愿意履行婚约,可她却觉得这人分明气定神闲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一如当日在门外见到他时一般,她的这个未婚夫,恐怕连谢相都不知道自己儿子连内里都是黑的吧。

向晚垂眸,恬静温柔,真是再善解人意不过。

“既然此事已分明,谢伯伯不必再放在心上,两家能和睦如初真是再好不过。至于谢公子,向晚已不敢再做他想,相信另有佳配。”

她迎向谢陵的目光,颔首致礼,你真以为一切都在掌控吗?

谢陵不得不正视起面前这个中规中矩的未婚妻,她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趣呢。

这番拒婚倒给袁家挣回了不少名声,渐渐也有官媒愿意上门了,虽然多半都是续弦的,娘亲又气又惋惜,只能挑着还看得过去的,让她看看。

向晚并不拒绝,捡着一张张看,但也没松口。

谢陵也打着愧疚和照顾的由头,常来袁府看看,久了,袁向松也不好再往外赶了。向晚偶尔也会让他见上一面,也只当一般朋友一般,谢陵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规矩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日子久了,谢陵觉得自己慢慢会腻了的时候,目光却已经习惯留在她身上,移不开了。

谢陵来不及再探究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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