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城高速公路的岔口,一群不安分的亡命之徒聚在一起,火把染红了浓稠的暗夜。 [
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与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交杂在一起,让所有人情绪高涨,亢奋不已。
最后一辆大红色杜卡迪gp系摩托车一个急刹停在终点线,身着咖啡色皮衣,戴着黑色头盔的男人从车上跳下来,长身玉立,显得格外俊逸绝尘。
他摘下头盔,深邃精致的五官以及锋芒毕露的眸子让美女们捂唇尖叫。
“古少,以你的车技,怎会得了个倒数第一,今天你都心不在焉,魂儿被哪个女人勾了去?”穿着宝蓝色赛车服的安少从对面的人群中走过来,笑着拍了一下古亦宸的肩头。
古亦宸耸耸肩,“昨天碰到一个有趣的女人。”
“哈哈,我以为你的眼里只有潇潇呢。”安少一手一个妖娆美女,笑着看目光犀利的古亦宸。
古亦宸冷眼一瞪,岔开话题:“这车子不给力,我前不久看中了道奇战斧,四驱,飞机的引擎,最高时速达640,那种感觉,就像上帝助你飞翔一般,轻轻一个磕碰,就能让人灰飞烟灭,这玩意才叫爽!我想在下个月摩托车锦标赛上试一试。”
“这倒是自杀最佳的方式,不是玩车,而是玩命。”安少将头盔往腰间一放,那双黑眸像在寒潭里浸久了的水晶,好看,却叫人不敢靠近。
“再比一次吧,敢不敢绕着紫荆路的公交线赛一圈?”古亦宸勾了唇,利落地翻身跃上一旁的铁骑,言语中尽是挑衅。
“哥几个,上车!”安少亦翻身上了自己的哈雷,捷豹一般,蓄势待发。
“啊!古少,好帅,载我——”
“安少,带上我吧——”
喧嚣吵闹的人群里,爆发出女人的尖叫声,随着一个火光四射的瓶子落了地,一排霸气外露的摩托机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开足马力,风驰电掣般呼啸而去。
今晚的夜空,依旧绚烂,与以往没什么不同,意气风发的一群人用生与死的较量,来决定胜与负的游戏。
*
蓝茉儿一如既往地挎着一个单肩包,匆匆出门,皎洁的月光落满青石板,一庭清幽。
这座老宅子是祖父留下来的,四角瓦楞,把天划成规矩的四方,院子中央栽了几颗年代久远的梧桐树,有民间传说:“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她的父亲蓝人凤的名字由此而来,岁月如梭,父亲已经在牢狱中待了十多年,时光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颜,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母亲因受不了苦等的煎熬,三十岁便改嫁了,所以这空荡荡的四合院,只她一个人住着。
大四上学期过得寡淡无味,她白天窝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准备考研,晚上就会做公交,绕到紫荆路的居民区当家教。
这年头,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早上错过了k城独占鳌头的古氏财团面试的机会,看样子,还得继续过这落魄的日子了。
该死,都怪电梯里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电梯也不会启动,如果电梯没启动,她就会乘坐另一部,更不会遇到电梯故障,呜呜……
“叮铃铃——”
手机再一次催魂夺命似的响起,蓝茉儿本来想直接关机,又怕家教那家打来电话,便冷冷地接起:“妈,你到底有完没完?”
“茉茉啊,你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难道不想认我这个妈了?”电话那头,是柳玉荷哭哭啼啼的声音。
“有话直说。”蓝茉儿语气一瞬变得冰冷,因为母亲每次打来电话都是要钱。
“……我那天在商场,喜欢得不行,可是我现在的老公怎么舍得给我买呢,都说亲女儿才是妈的贴心小棉袄,我知道你在学校拿了不少奖学金……”
“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变得如此虚荣!你对得起我和爸爸吗?”蓝茉儿抑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泪水,对着电话轻吼着。
“别提你爸!他一辈子都不会出狱!”柳玉荷的声音倏然冷如寒冰,“你如果不帮我买包,那我就去借高利贷,到时候被活活打死,一了百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蓝茉儿掐断电话,蹲在路边,哭得歇斯底里。
她可以理解,母亲是因为父亲入狱,受得刺激过多,才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可是她的yù_wàng和虚荣心一天天膨胀,再也填不满,她狂买奢侈品,眼皮都不眨一下,永远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一张张信用卡被刷爆,一张张传票从法院寄过来,母亲以及她现任丈夫无法承担,所有问题便丢给了她这个亲女儿!
*
公交车里的乘客寥寥无几,她单手撑在窗口,凝望着一路璀璨的灯火,习惯了一个人坐车,一个人看风景,只觉得心中平静无波。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到家啊?”车里,一个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荡漾开来。
“彤彤乖,再睡一会吧,不管多晚,爸爸都会亮着灯,等我们回去。”妈妈轻拍着女儿,和蔼可亲地哄着。
蓝茉儿的眼眶一瞬泛了红,鼻尖也酸酸涩涩。
思绪飘远,小时候,父亲是个货车司机,给一些医院或机构配送药物,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妈妈就拉着她的小手,坐在门前的青石台阶上,时钟滴答到十一点时,父亲定会准时回来,可是有一次,直到夜深人静,都没有等到父亲的身影,后来才知道,那晚,有个年迈的老人遭遇抢劫,恰巧被父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