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柏的心脏病一直都在吃药,今天她们过来医院检查眼睛,在等结果出来的那一两个小时里,她们抽空去拿了药。
“没有……”晚安这才想起来,“你和他说话的时候我顺手放在椅子上了,走的时候忘记拿了,我上去接吧。”
“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晚安有点不放心的道,“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这里有坐的地方吗?我是瞎的又不是智障,能有什么问题?”
她这么说,晚安便扶她去那边的空位坐下,“我拿了药就下来,很快。”
盛绾绾点点头,“去吧。”
晚安便只好再搭电梯上去。
薄锦墨的病房是离电梯最近的那一间,所以顾南城来的时候走到她面前她们才发现,他只进病房一趟她们就已经搭乘电梯下去了。
晚安刚从里面走出来就听到陆笙儿的声音。
她的嗓音带着她一贯以来独特的清冷,很紧绷,仿佛濒临着崩溃的边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觉得很累了,这半个月他受伤住院我没别的办法,只能先照顾他,可是……”
“我不知道我如今的坚持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陆笙儿坐在长椅上,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肩膀耸动着,长发有些凌乱。
连晚安都发现了,她最近消瘦了很多。
顾南城站在她的面前,长衣长裤,颀长挺拔,即便是白天,医院的走廊也依然亮着雪白的灯光。
男人一手插进口袋,他低头看着她,半响才温温淡淡的道,“如果觉得累了就休息,如果觉得没办法继续,那就结束。”
晚安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过去似乎会破坏他们的气氛,不过去……与她无关的事情,就这样躲着似乎也是诡异。
忽然,陆笙儿抬起头看向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却又木然盯着他的脸,喃喃的道,“你刚好了离婚了,我失恋了……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晚安的瞳眸徒然睁大,下意识的咬住唇噤声,连呼吸都跟着屏住了。
本来就是少人的贵宾区,此时更显得不寻常的死寂。
短暂的沉默,莫名的好像被拉成了很久。
晚安的脚步没有挪动一步,呆呆的看着他们。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的侧颜,干净沉静的,似乎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和波澜。
又带上了些矜贵清俊的气息,他只是淡淡的笑,“我们虽然签了协议,但是还没有真的离婚,笙儿,盛绾绾给你的影响太大了,你冷静点。”
陆笙儿看着他,笑了笑,抚了抚自己的面颊,“你是不是打算把她追回来,不打算跟她离婚了?”
她的样子着实有些狼狈,准确的说不是样子,而是神色,呈现出一种很没有精神的廖落感,不似她以往的清冷和淡然,更像是因为焦躁不安而产生的淡淡的歇斯底里。
顾南城眉目没动,“有没有她都一样。”
正说着这句话,他眼角的瞥到了陆笙儿坐着的长椅最右边的一包东西,他走了几步俯身拿了起来,大概的看了眼上面的文字,然后才走回来。
陆笙儿看着他的动作,脑子里有些空白,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她淡淡沙哑的问道,“如果没有她……你也会拒绝吗?”
“已经尝试过的事情没有必要尝试第二次,”顾南城把玩着手上的药,淡淡的道,“几年前我们分手,我就没想过要再来一次。”
陆笙儿看着他的脸,其实一直都是很熟悉,却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带上些陌生的痕迹。
她低头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手,“是吗?”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对你为什么会是特别的?”陆笙儿看着眼前英俊清贵的男人,眼睛里都是迷茫,“一开始到现在,她不是最爱你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承认,如果你没有钱她不会嫁给你……也许你没有钱,她也不会喜欢你。”
“喜欢钱么,”他仍是那副淡漠儒雅的模样,“无所谓,我有钱就行了。”
“你爱上她了吗?”
这样的婚姻因为钱色交易而开始,怎么会衍生出爱情呢。
爱情……哪有这么容易发生?
电梯门叮的一声又开了。“
“这位小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挡着路了哦。“
这声音不高不低,却来得异常的突兀,正在谈话的两个人同时看了过来。
晚安被小惊吓了一下,像是偷听别人的对话被逮到了,她迟钝的没有避过顾南城的视线,有几秒钟的对视,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转身回到了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