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我一般都不在。”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不住这里。
“我知道,我是来拜访另一个病人的,本来是应该提前打电话预约,只不过既然到了附近,索性过来碰碰运气,”她笑容显得很没有拘束,“看起来,我运气还是很好地。”
顾南城看着她,眉眼淡然,“特意找我有事?”
韩梨倒是微微有些意外,“看来顾先生不知道李教授前段时间过世的消息。”
顾南城神色微沉,眉头也皱了起来,“过世?”
“是,家师半个月前已经过世,只不过他在世时也素来低调,葬礼也从简只邀了家人和几个关系近的学生,顾先生不知道的话也正常。”
他的确没有关注,这段时间他大部分心思都在晚安身上。
男人面色沉郁,眉目间笼罩着一片阴霾,“我记得他身体素来不错,不过五十多岁,怎么会突然过世。”
“老师身体的确没什么大碍,是自杀的。”
韩梨表情正常,提起也并不显得悲伤,反倒淡然,“像我们这行自杀率不算低,越是研究的深,越是陷入其中走不出来,治人不能治己。”
顾南城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来找我,是来接替你老师的病例?”
见他眼神平淡,韩梨挑起眉梢,笑着道,“顾先生不信任我?”
顾南城不做评价,只是陈述,“你看上去很年轻。”
李教授是业内最权威的精神科专家之一,堪称泰斗。
“只不过,”他话锋一转,淡淡的道,“既然李教授才是专家,你又是他的得意门生,我是行外人,判断值不值得信任,他比我眼光准,既然他交给你,自然代表他觉得你能胜任。”
虽然韩梨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至少资历是不够的。
韩梨先是意外,随即笑了出来,“我初次接手和拜访的例子中,顾先生是第一个这么爽快的。”
“专业人做专业事。”
韩梨点点头,她的五官轮廓偏西方,加之气场开阔,很大气,“顾先生这样说,那事情就显得好办多了,不然我再感兴趣,也不敢冒险接手。”
顾南城淡淡的笑,辨不清楚喜怒和情绪,像只是随口一说,“我以为你们专业居上。”
“专业是一回事,如果不是有兴趣,谁会越钻越深呢,像薄先生这般人物,是所有病例中身份最显赫,危险系数最高的人,我去找他,万一运气不好遇上了不大讲道理的那个,把我灭口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南城没出声,从茶几上拾起打火机,顺手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嗓音微低微哑,“所以你特意来见我,只是初步了解,还是有新的进展跟建议?”
正说着,隐隐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他皱皱眉,抬眸看向窗外,然后才起身,微微颔首,“soy,我今天有客人,这件事情改天我会亲自上门。”
韩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起了身,“没关系,我本来就应该提前电话约的,今天冒昧打扰了。”
她转了身,脚步又顿住了,重新转过头道,“只不过顾先生,有件事情我还是提前说一声更好,我虽然是老师的学生,也十分敬佩老师的成就,只不过在某些情况的处理方式上,跟老师的观念有很大的分歧,比如您朋友的这一宗……之前的方式虽然偏保守稳妥,却很难有突破。”
顾南城吐出一口烟雾,俊颜有些模糊,淡淡道,“教授两个月前提起过。”
如果他仍是在世的话,说不定也会开始考虑转变方式了。
韩梨一怔,了然的点头,“这样的话更好,今天不打扰了,下次再谈,既然您有客人,就不用送了。”
说罢,她拿起包转身离开了。
在门口的时候,敲遇到了抱着七七进来的盛西爵,视线交错而过,点头微笑。
七七被抱着,冷峻跟在后面,牵着一到熟悉的地盘就不住兴奋的拉布。
“鼠鼠,妈妈呢?”
顾南城把刚点燃不久的烟给掐灭在烟灰缸里,抬手把七七抱了过来,盛西爵懒得跟他争,加之七七确实跟他更亲近。
对着这张软萌肉呼呼的小脸,他才算是露出了带着点暖意的笑容,低声道,“妈妈在楼上睡觉,休息,她生病了。”
七七圈着男人的脖子,嗓音稚嫩却口齿清晰的问道,“鼠鼠,黄奶奶把我的衣衣都放在车上了,我们是要住鼠鼠家吗?”
“嗯,你愿意吗?”
七七小脸蛋纠结了一会儿,才严肃的回答,“妈妈愿意,七七就愿意。”
顾南城笑了笑,“妈妈睡了,我们待会儿上去。”
七七摇头,“妈妈病了,我跟哥哥要去看妈妈,”她伸出一根手指在唇前,比出嘘的姿势,小声道,“妈妈睡了,我们悄悄的。”
顾南城低头,看向坐到了沙发里的男人,“我待会儿下来。”
“去。”
打开楼上卧室的门,七七原本是趴在门框上准备看一眼就走,不打扰妈妈睡觉,却看见晚安并没有睡,坐在**上看平板,她一下叫出声,“妈妈!”
一边推开门跑进去,又直接一骨碌的往**上爬。
顾南城原本是缓步跟在后面,眼见七七直接就要往晚安身上扑去,脸色一变,几步上前就把她捞进了怀里。
七七凌空被捉住,被吓了一跳,“妈妈!”
“顾南城你做什么你吓着她了!”
“她不知道你身上有伤,你自己不清楚?”晚安蹙着眉头,男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