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痛楚,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割着他的神经
眼睛蓦然睁开,入目的是满室的黑暗,在意识回到脑海中时,他就已经起身拍开了灯。
急促的呼吸,在安静的夜里那么明显,像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声响。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好像还有鲜血黏腻着。
从她的身体里涌出来的血,心脏也仍然在剧烈的跳动。
头昏黄的光线下,他还能清晰的看到的她隆起的腹部在他眼前消失。
他在梦里说我爱你,她在梦里说我恨你。
拉开柜子,弧度很大的翻着,翻出烟,又翻出打火机,不知是过于真实的梦魇让他手抖,还是他心不在焉,打火机点了几次,才将烟点燃。
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长长的吐出,青白的烟雾终于将梦里的镜头模糊了一点。
他不常做梦,但后来常常梦见她。
他后来每天想她,但她从来只出现在噩梦中。
再后来他想,她每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就代表一次梦魇和无眠,他究竟要不要再梦见她。
不久后他又得出结论,梦,不然那他要去哪里见她。
寒冬里,他薄薄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静静点完一根烟,他便掀开被子去了浴室,拧开花洒,冰凉的水从头顶浇灌而下,每一滴水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身上还有不少的伤,因为他这双手差点掐死了慕晚安,于是顾南城差点把他给打死了。
医生给他上了药,让他注意不要碰水,冷水就这么淋下去时,这个念头也不过是一闪而过。
才两点,长夜漫漫,毫无睡意。
穿上衣服,拎上车钥匙,开车出门,深冬的夜里,路上很偶尔才会有车辆,去红枫别墅的路上,更是好似进入无人的幻境。
开车一个小时,一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
别墅里只留了两个佣人,但都在熟睡中。
他推开她睡了三个月的卧室的门,折耳猫孤独蜷缩在角落的地板上,可能是听到动静被吵醒了,圆溜溜的绿眼睛像是散发着绿光,一人一猫就这么对视着。
男人迈着长腿走过去,用穿着皮鞋的脚尖轻轻的蹭了蹭它柔软的身体,又蹲下身,手拍了拍它的脑袋,“她也不要你了。”
“喵。”
男人淡淡的道,“不过也是,她连孩子都不要了,怎么会要你。”
“喵。”
“她的孩子比你早一天到她身边。”这一下,折耳猫喵都不喵了,脑袋又趴了下去。
他又拍了下它的脑袋,仍是淡淡的,“你想她吗?”
还是不理。
两根手指,轻而易举的将它提了起来。
“喵。”
蓦地,他又改变了主意,手指一松,猫掉到了地毯上,他拍了拍手,淡声道,“算了,天亮了再回去。”
他在阳台上抽烟,等着天亮,天色蒙蒙的时候那只猫不知怎么爬到了沙发上,窝到了他的怀里,他摸着它淡笑了下,然后不知不觉的小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杵在那儿的身影。
“你他妈……”
他一句还没说完,就被顾南城不咸不淡的打断,“你他妈睡在这儿是不是想得道升天?”
他手里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半,看得出来他站了有一会儿了。
薄锦墨伸手将身上的猫拎到一边,淡淡的道,“这么早,找我有事?”
顾南城睨他,不冷不热的开腔,“没事,我闲的慌开一个小时的车过来。”
他眯眯眸,“什么事。”
“给你预约了医生。”
薄锦墨站了起来,面色没什么变化,很冷淡,“不用。”“你不用我用,有病就治病,你昨天掐的是晚安,明天掐的不知道是谁。”
他波澜不惊,“昨天是意外。”
顾南城附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如果盛绾绾回来了,你是打算二夫侍一女?你他妈是不是觉得还挺新鲜?”
薄锦墨,“……”
“起来。”
男人抬眸看他,淡淡道,“你真觉得我要看医生,或者说,看医生会有用?”
“老子不想跟你废话,别耽误我的时间,我忙得很。”
薄锦墨仍然坐在那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蜷缩他身旁的猫,“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明天盛世的股价就直线掉。”
顾南城实在是觉得看着他这副样子很烦,习惯性的又从身上摸出一根烟点燃,“盛绾绾带着你的孩子人间消失了,你那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你自己心里有数,一没女儿二没孩子,”他淡淡笑了下,轻描淡写的道,“掉了就掉了,赚那么多钱你给谁花啊。”
薄锦墨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身后将猫拎到了自己的怀里,抱着它起身往外走,“我不去医院,你替我约在兰溪公寓。”
盛绾绾去当地的医院做了个检查,知道的怀孕的时候就刚好是爸爸过世,她连检查都没做,在酒店睡了一晚,她很早就起来去医院挂号了。
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很平和,拿着超图递给她,面上都是笑,“恭喜你太太,你怀的是双胞胎呢。”
她怔住,有些不可置信,“双胞胎?”
昨天下午的那个梦,现在回忆起来已经很模糊了,但内容她还是大概记得的,是一对龙凤胎……她醒来的时候觉得很累,心里难受。
但也没想过自己梦见的双胞胎,怀的也真的是双胞胎,原本虽然有点舍不得,但她还是想拿掉的。
“太太